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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副好棋,青玉为盘、白玉、墨玉为子。景渊笑道:“上次小王已折了大半江山,若非太尉中途收手,当真不知结局如何。这回太尉让小王先行,如何?”
说着便要伸手去取黑子。
陆离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一敲,红木圆桌闷响一声,棋盒中一粒黑子蓦地跳起,将景渊的手弹开后又弹向对面。陆离伸手夹住,淡漠道:“王爷虽折损过半,余威犹存,不比在下明胜暗败,折心摧肺,这一回还是在下先行吧。”
语罢啪嗒一声,在青玉盘上落了一子。景渊一笑,也不计较,拈起白子也下了一子,两人你来我往,不多时已交手了十数回。
“如此下棋还是枯燥了。”陆离忽然道,“王爷,新春伊始,不如咱们博个彩头如何?”
景渊笑问道:“太尉要赌什么呢?”
“听闻王爷府上有一枝七月明芝,珍贵非常,在下便以府上听泉剑为注。若是她安然无恙,王爷就把七月明芝送到在下府上,如何?”
景渊轻笑:“太尉未免托大了些,将永定侯佩剑做赌注,当真好么?”
“好不好如人饮水,王爷可是不愿?”
“太尉雅兴如此,小王岂敢不奉陪?”景渊说着就下了一子,眸光带笑,一双桃花眼艳丽如妖。“太尉,小心了。”
陆离岿然不动,但道:“请赐教。”
钟铭之一路冲下了楼,身后跟着面无表情的夏侯淳和青瓷。他心中不禁得意,瞧瞧,还是要他出面才能叫这群懒人动手!如是想着,他更加快了脚步,不一会儿就到了清心小筑面前。
甩手将侍女推开,钟铭之冲到门前,抬手就要拍门,却不知想到了什么又犹豫了,便在此时,屋子里传来一声女子的惊叫:“啊!”
钟铭之立刻着急,不管不顾地将门撞开,冲进去叫道:“怎么了?”
屋子分成小小的三间,一间书房一间小厅一个卧房,小厅里摆着竹椅竹案。竹案上有三碟小菜一壶酒两个杯子,一杯已经见底了,另一个杯子里却还剩一半的酒,秘色瓷浅色的杯沿上残留着微红的口脂痕迹。一张椅子倒在地上,地上还有一条浅碧色的披帛,正是方才言寸心挽在手臂上的那条。
钟铭之更加着急,立刻往发出声音的卧室冲去,撩起纱帘叫道:“凝姐……”
话还未说完,人已经惊呆了。
那小小的竹制架子床已经垂下了绸帷,里边隐约两道人影,一个躺着,另一个坐着,一手撑在床上。两人的姿势已经暧昧无比,床前竟然还撒了一地的衣服,锦缎半臂、花软缎上襦、轻容纱罩裙、单丝罗裙、甚至……甚至还有件月白色的小衫。小衫之上,是一枚形制熟悉的玉冠——可不就是方才谢凝头上那顶么!
难道……钟铭之不敢往下想,脸色轰的一下爆红,吓得立刻闭上眼转过身去,懊恼地叫道:“你……你干什么!像什么话!”
“表弟,恐怕还轮不到你来教我什么叫做像话,谁家的像话是跑进姑娘家的闺房来的?还不快出去?”谢凝的语气平和,声音却明显压制着怒气——明显么,谁在这时候被撞破不生气呢?她压低声音道:“青瓷!”
“是!主人!”青瓷低着头冲进来,一手点了钟铭之的穴道,扛麻袋一样将钟铭之飞速扛走了,临走还不忘将小筑的门关上。
其实点穴已多此一举,钟铭之早已呆如木鸡,脑袋全都糊掉了,他脑袋里有两个想法,一个是“女帝临幸了个女人”,另一个是“陛下眠花宿柳了”。这两个后果哪一个严重一点,他的脑袋已经不够想了。
而在清心小筑里,言寸心含恨看着身边的人,浑身动弹不得。方才她将女帝抱到床上时,也不知怎么回事,女帝竟然认穴奇准地戳了一下她身上的穴道,她猝不及防,立刻便麻了半个身子。还未反应过来,女帝便将袖口往她口鼻一捂。
言寸心登时挣扎起来,女帝的袖口湿润,显然刚刚那杯酒被她吐在袖口上了。虽然那酒里的迷1药不足以令她晕厥,但被戳中穴道再被用迷1药一捂,她便是神仙也要被抽走浑身的力气。而女帝仿佛还嫌不够,随手就将她床沿上的披帛给扯了下来,结结实实地将她的手绑在床头,连双腿也被绑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钟铭之恰好冲到门口,女帝便自得其乐地演了一出“临幸”的戏码。可怜言寸心叫也不敢叫,这种床帏之间的时刻,谁叫救命不是乐趣而已?
“你……”言寸心只能懊恼自己大意了,低声骂道:“堂堂女帝,这样卑鄙!”
“好说好说。”谢凝满意地靠坐在床头,含笑问道:“现在可以告诉朕了吧?你究竟是什么身份?嗯?”
言寸心刚闭上眼不准备回答,却忽然身躯一颤,吓得她立刻睁开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谢凝。“你……”
女帝的手指,贴在言寸心不着寸缕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