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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这一巴掌是林在打的,很大力,几乎把她嘴里的毒液都扇了出来。
她摸着肿起来的半边脸,恶狠狠地对林在说:“该死的,你究竟在干什么!你忘记你跟我是什么关系吗?你竟然敢扇我。”
“他妈的,你这个婊子。你在我的酒里下了药,才让我跟你莫名其妙走在一起,你用这个威胁我就够了。你还害他们,他是你的情人,还有苏筱,是你的好朋友。你就是这么贱吗?要把身边的人都害遍才高兴,我已经联络了人,把那天的所有人都锁了回去,他们全都招供了,你也逃不掉。”林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变得不像是他了。
徐夕,你听到这些话的时候,该很伤心吧。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把疯狂的婧赶走,我听见病房外有巨大的哭声,像是把整片海潮都灌入身体里,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哭泣,每一分子都脱水。到了后来,我们都哭了,疯了,累了,虚脱了。
九月份开学的时候,我到Z大办了休学手续。
我的脚已经拆除了石膏,现在可以正常地活动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理阴影,一旦我走入黑巷就会觉得害怕,我甚至害怕黑夜的到来,时常要开着光管才能够睡着。我往自己的身上涂抹很多清香剂,但是我仍旧闻到自己身上的那股垃圾味。
林在请了两个月的长假来陪我,陪我一起照顾徐夕,陪我一起找苏筱,陪我一起做心理康复治疗。我已经没有再画画了,因为林在说,画画需要有很大的情绪活动,极其不利于我心理的恢复。
医生说我患了忧郁症,当然,我是不相信他所说的。
苏筱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一直没有回来。或许她已经回来了,只是躲着我不愿意见面罢了。我有时去Z大找她的时候,会遇见渭城,渭城变得成熟多了,在系里很出名,已经到公司去实习了。大家都说,他学习和工作很拼,估计想要给他家女朋友一个幸福的未来,但我看见他面上已经没有表情的样子,谁知道后来会怎样呢。
我告诉林在,让他别担心我了,去工作。
他却说,除了我,一切工作都是假的。
前几天,有一大群记者聚在我的楼下,我全部都拒之门外。我听他们说,是有人爆料,著名的女画家勾搭上著名的某某教授,二人同居,过着极其颓靡淫逸的生活。我估计那个爆料的人是婧。
后来有一天林在上来我家的时候,被记者偷拍到了。娱乐周刊等版面都有我们的宣传,记者把我们之前学校里面的事情翻出来炒作,我之前抄袭的事情也拿出来炒作,总之没完地炒作。记者总是堵在我家楼下和医院门口胡乱地拍照,胡乱地写报道。
我的心情很烦乱,只是我不表露出来,林在也知道。他尽所能地压制住新闻,谁知道这次竟然有反效果,还把他压制的行为拿出来说做贼心虚。我很生气,在家里面撕开了很多话。后来,我到医院找了徐夕的主治医生,也到徐夕家里找过他的父母。
刚刚开始,他的父母知道这事情后,不让我们靠近他,我说,我是他的女朋友,要好好照顾他的时候,他的父母才稍微松口让我见见他。
我跟他们说,我想要带徐夕到外面看看,旅行,治病。我有信心他一定会醒来的。
徐夕的妈妈骂我是不是太过于残忍,已经把他儿子的灵魂带走了,还要把他的肉体带走。我抱着他妈妈的大腿哭了好久。
我说,我一定会把他带回来的,相信我。
在医院,我对着昏迷的徐夕说,亲爱的朋友,我们一起去旅行吧。
我想要把他带回香格里拉,只是云南那边都是山路,我自己一个人照顾他显得不太现实。于是我们第一站去了广西桂林,火车到达广西的那时,我接到的第一条短信不是中国移动发给我的,而是林在。
他问,S,你是已经离开了吗?
我说,是的,勿念。
于是他再也没有给我回复了。我在旅途之中会时不时地看一看手机,我的手机会二十四小时开机。我希望有一天,林在会给我发信息,苏筱会给我发信息。我更希望有一天徐夕能够醒过来,我们一起回到Z大,回到最初。
我推着轮椅,轮椅上坐着是徐夕。我们距离很近,只有说话和不说话的距离。我的耳机里常常单曲循环一首不知名的歌,蔡淳佳的《回到最初》,轻快动人的音节,常常让我听着快要哭出来,她用低沉的声音歌唱着:
能不能回到最初
最自然最灿烂的笑容
没有钻石的爱情我也会被感动
让自己放空
恢复漂亮的脸孔
……
回到最初
最晴朗最开阔的天空
搬走摩天轮别挡住彩虹
……
回到最初
再也梦不到的梦
你知道吧?青春,只不过是你给予我的一场漫长的白日梦?
现在梦醒了,就连眼泪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