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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禧禁足的生活十分无聊且有规律,每日辰时一刻,尚仪局会派两名女官前来代表太后接受谢禧的孝心,顺便验证谢禧认错的态度。
谢禧须得在辰时前梳洗完毕,静候宫人到来。等尚仪局的宫人来之后,谢禧跪地听她们说“谢昭仪恃宠生娇,言行无状。痴缠陛下,顶撞太后。奉太后懿旨,奴婢每日前来督促昭仪抄写宫训,背诵女诫。若有得罪之处,昭仪禁足期满,可按宫规处罚奴婢。”
唉,都是在太后陛下手底下讨生活,说什么处罚不处罚。
对于尚仪局的两个女官,谢禧无比配合。早上不用膳就等着,来了之后抄一上午的宫规宫训。每当这还是可以稍事歇息,用午膳。
为了避嫌,两位女官会回尚仪局用膳。午膳完毕,再来听谢禧背诵女诫。
这个过程不会太长,因为谢禧背不过。禁足一月三十日整,谢禧一日都没有完整的背出来。
背不出来怎么办,好办。背不出来不背,抄。
一日背不过抄一日,一月背不过,抄一月。谢禧抄了一月。
“啊!”
一管竹刻狼毫笔斜在白麻纸张之上,污出一片墨渍。玉楼眼疾手快把笔拿下来,避免蹭到谢禧写好的字。
谢禧右手抖如筛糠,状似鸡爪。
“我的手,中风了!”
萝女将谢禧的手置于掌心,双手为她轻柔按摩。
“昭仪,现在有没有好点?”
“好一点点,”谢禧一张小脸皱的好像吃了半生瓜,“若是再写一个字的话,我的手就要一辈子像陈尚书家老夫人一样了。”
陈家老夫人是户部陈尚书的母亲,年逾古稀,但老当益壮,是平城有名的长寿老人。不过人老了免不了大病小灾,陈老夫人三年前染了风寒,不过一场小病但久治不愈,终至性命之危。最后陈尚书请了宫中御医,陈老夫人才幸免于难。
不过拖的时间太长了,最后人虽然没事,却留下了中风的后遗症。一双手形似鸡爪,无法抓握。谢禧随母亲前去探望曾见过,给当时尚且年幼的谢禧留下了深深的印象。
谢新绿喂给妹妹一口糕点,“今日的女诫写完了,起码今日你的手还可以保持原状。”
谢禧坐在椅子上,一边享受按摩,一边接受姐姐的投喂。
“字迹还清晰吧,能辨认吗?”
玉楼把纸在另一张桌子上摊开,小心吹干。
“昭仪放心,能看出来是您写的字。”
“好无聊啊好无聊,”谢禧抬头看天,看不到天,只能看到平芳局黑压压的屋顶。
谢禧突发奇想,“姐姐,你说我如果趁着没有偷溜出去会怎样?”
“你会被姑母扔回谢家,父亲会动用家法把你打得十天半月下不来床。”
“啊!”
谢禧蹬着双脚,像一条在离了水源的鱼,不住地扑腾。
“进宫之前父亲也没说不让出去啊。”
“进宫之前父亲也不知道你会顶撞姑母。”谢新绿将手中一沓信件放在桌上。
“从你禁足的消息传到家中到现在,你瞧瞧父亲写了多少封书信来。一字一句,满含忧虑。”
“不看不看。”谢禧用手捂住眼睛,主打一个不看就没有这回事。
“我都不用看就知道父亲是怎么说我的。”
她清清嗓子模仿谢将离的语气,“你这个死丫头,进宫之前我是怎么跟你千叮咛万嘱咐让你谨言慎行,凡事多与你四姐商量,不要总是意气用事。千万要听你姑母的,你倒好,我看不着你,你是撒了欢的闯祸,是不是想我动用家法。”
而后又扭头装作常氏,嗓音细柔,“哎呀,家主莫要生气,当心气坏了身子。阿禧是有错不假,但家主日理万机,莫要因为阿禧耽误您处理军国大事。”
“你少给我转移话题,都是你惯的她,让她如今如此不知分寸,还敢掺在太后和陛下之间。”
“是是是,都是妾的错,是妾管教无方。家主别生气了,消消气。”
“这丫头,来人,备笔墨,我再写封信教训她一顿。”
“啪!”谢禧把信扔在桌上,“每次都是这一老套,这次比之前倒好些,不用看见父亲了。”
几人都被谢禧逗得发笑,谢新绿道:“姨娘每次劝慰父亲也都是这一老套,只让人消气,连口茶都不递。”
谢禧会心一笑,“谁让父亲偏偏就吃这一套呢!”
言罢,是彻底忍不住笑了。
谢新绿往妹妹额头娇嗔一点,“不许妄议尊长。”
休息的时间总是短暂,午膳过后尚仪局的人前来验收成果。
“昭仪,尚仪局的人来了。”
谢禧连忙起身,“韩尚仪有礼。”
“谢昭仪。”
韩尚仪带着一名女官前来,“敢问谢昭仪,今日还是默不过《女诫》吗?”
“是。”
谢禧使了个眼神,玉楼将谢禧抄的一摞纸装在托盘上双手奉上。
“韩尚仪,我家昭仪今日抄写的《女诫》在此,请韩尚仪过目。”
“好。”
这些日来韩尚仪一直督促谢禧,只略扫一眼就能看出字迹虽然有些急乱但确是谢禧亲手所写不曾假于人手。
谢禧进宫时日虽短,但她背靠太后,谢氏,位份又是如今后宫最高,陛下不说对她十分宠爱也是礼遇有加。刚开始谢太后说要处罚谢禧孟尚宫还不知应当如何罚才好,试探太后心意只得了一句依宫规而行。这个而行就很行,到底是怎么行,大行还是小行都很有余地。
到最后还是决定此事交由尚仪局来行。尚仪局掌礼仪,起居之事,虽然与规范妃嫔有些搭不上边,但谢禧初如宫闱身份贵重,若是大张旗鼓反而不好。
孟尚宫指定韩尚仪亲自来平芳局也是存着想让尚仪局教教谢禧规矩,不要总是闹出事情,但是态度要恭敬,姿态要谦卑。若是实在不行可从谢昭容处下手让她多劝劝妹妹。总而言之,不是个好活。
韩尚仪年方三十,在这个年岁坐到尚仪之位官居四品,其中辛苦不足人道。平日里只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不争不抢,为人为善。也正因如此派她出面才令人信服。
不过好在这谢昭仪行事纵有出挑之处,平日里待人接物也不十分跋扈,相处久了才发现不是十分也是个九分讲道理的人。
就比如背诵宫规《女诫》,需要下跪而行。谢昭仪说跪就跪,半点不含糊。《女诫》一月了一个字也没背过,也没说就是不想背你待怎地,而是有商有量地表示“可不可以以抄代背。”
每天抄书抄到手抽筋,也不让下人替写。居然真的硬生生抄了一个月。
孟尚仪对谢禧道:“谢昭仪,一月之期已满,明日奴婢等就不再来了。”
谢禧一惊,“这么快!”她天天抄书累得要死,不知不觉竟然一月过去了。
谢禧看向姐姐求证,谢新绿笑着点点头。
“那真是太好了!”
这苦日子总算是要过去了,谢禧正高兴想起孟尚仪还在这紧急转了个弯,“那个,这些日子多谢韩尚仪教导,我性子鲁钝,让韩尚仪费心了。”
“谢昭仪言重了,此乃奴婢分内之事,不敢费心。”
分别在即,韩尚仪有件事却是想问一问,“奴婢逾矩,有一事想告诉谢昭仪,若谢昭仪觉得冒犯,奴婢便不再说。”
“韩尚仪直说无妨。”
“《女诫》是女子闺阁必读之物,谢昭仪出身名门,就算不十分精通,也不必连一段都默不过。”
这是告诉她,身在屋檐下,行事不必全凭好恶,被有心之人发现,又是一桩是非。这本不是她该管的事,沉浮后宫多年,韩尚宫最清楚什么是明哲保身,冷眼旁观。
为什么非要说这个,或者是谢禧对《女诫》明晃晃的厌恶吧,连装都不愿装。
“《女诫》”
谢禧心中将《女诫》全文转了一遍,发现还是一个字都不想说。
“韩尚仪是好奇为何我宁愿每日抄写也不愿选择一个轻松的方式,大概是因为心中实在厌恶,怕记得深了,印入脑中,日久天长,自己若是信了可怎办才好。”
“抄写,不是会记得更牢吗?”
“不会啊,”谢禧转了转酸痛的手腕,愤愤不平,“这么累,本来就讨厌抄书,现下更讨厌《女诫》了。”
这谢昭仪,到底是年岁小,行事还有些孩子气,什么都放在面上。
韩尚仪一笑,“原来如此,奴婢多谢昭仪解惑。”
“不必客气。”
禁足期满,谢禧哪哪都舒服,若不是顾及身份,都想绕着平城宫大摇大摆走一圈。还没等她付诸行动,看望的人就上门了。
关于谢禧此次禁足明面上的说法是痴缠陛下,品行不端。可陛下天生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往那一坐,配上清冷矜贵的气度,通身的气派只可远观,不可近看。
谢禧平日里见了陛下也不十分热络,怎么就痴缠了,关键还是谢太后下令,她可是谢禧的姑母。这件事处处透着古怪。
宫里生活枯燥乏味,有一件古怪的事足够众人琢磨上几个月,谢禧一月不出平芳局,闻香几人好奇难耐,本想向谢新绿探一探口风,可谁知谢新绿看着好说话,真问起来是一句话不说。到最后还陪着谢禧一块在平芳局不出一步,这下子可真是硬生生等了一个月。
闻香笑吟吟把手中一个陶瓷小坛推到谢禧面前,“谢昭仪,这是我和羞玉一块酿的酒,之前看你很喜欢喝羞玉家乡的任平生,碰巧闲着无聊,我就和羞玉琢磨着看能不能在平城宫也能复刻出一样的味道来,试了几次酿出来两坛埋在地下,今日为了庆祝你可以出宫特意挖出来,你尝尝看味道有何不同。”
这坛酒是为了庆祝谢禧出宫挖出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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