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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奶油枪像一个小型的干粉灭火器，白色的粉尘从奶油枪里强力喷出，弥漫成一片白雾。
喷射很快停止了，夏炎好奇地问：“这是要干嘛？”
“但愿不会用得上——”唐宋说，“如果我大声喊你的名字，你要马上趴下，把脑袋保护好！”
唐宋边说边做了一个抱脑袋的动作。
“这是要干什么？”
“也许这样能保我们一命——我总感觉，胡正熙并没有真的相信你上次说的话，黑蛇的事情，他只是装糊涂罢了。”
夏炎紧张起来：“那我们还去吗？”
“去。拿到钱我们就走。”唐宋早已下定了决心。
“拿不到呢？”
“拿不到……我们也不要了。”唐宋说，“那就到此为止。”
“这些不够五百万，”夏炎把伪钞全都装进背包，“挑出来那些有点问题的，还剩四百九十万。”
“到时候说明白，退给他钱。”
唐宋将白色粉末用一张白纸包好，递给了夏炎。
“拿好，揣在怀里。”
夏炎依言照办。
唐宋将夏炎靠近腰带的衬衣扣子解开了一个，更方便往外掏怀内的纸包。
“如果听到我大声喊你的名字，你就立马趴下，同时拿出这个纸包——”唐宋右手从腹部伸直在半空中划了个半圆，“就这样——把里面的东西全洒出来，到时候，要低着头，闭上眼睛！”
在简单的午餐之后，夏炎骑摩托车载着唐宋上路了。
摩托车后座上，是两个装满了伪钞的很大的黑色旅行包。
交货地点在一处茂密的黑松林，胡正熙一行早已等在这里。
便携式验钞机连续转动，五十元面额的伪钞连续不断地通过验钞机。
验钞机没有报警，胡正熙满面笑容。
“太好了！比上一批货还要好！不用再验了！”胡正熙亲热地揽着唐宋的肩膀，往旁边走了几步，唐宋扭了扭肩膀，抗拒着胡正熙的动作。
“唐师傅，我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
胡正熙还没说要和唐宋商量什么，就被唐宋打断了。
“胡老板，能不能先结一下账？”唐宋语气礼貌但颇为坚决。
胡正熙略有不快，但是没有发作，他转身冲郑贵财打了个手势，郑贵财拿着沉甸甸的一背包现金打开来让夏炎验看。夏炎打开其中的几捆验看以后将背包背在身上。
唐宋打开夏炎背上的包，从中取出两万元。胡正熙以为唐宋要验钞点数，怫然不悦：“都是真的！也不会少你的！和我胡正熙做生意尽管放心！”
“我当然放心，”唐宋拿着两万元递给胡正熙，“胡老板，我们没有纸了，只印了四百九十万，这些钱要退给你。”
胡正熙一愣，随即打哈哈道：“哈，不要紧。钱先放你那，就算下批货的订金吧。”
“胡老板是大人物，一言九鼎，一诺千金，和胡老板做生意，用不着订金。”唐宋坚持让胡正熙收下。胡正熙接过那两万元，顺手交给郑贵财，又拿起一叠伪钞仔细观摩。
“唐师傅果然是高手！颜色准确，清晰、细致、还能保持这么细微的立体感！我想知道，这些印钞专用的特种油墨你是怎么搞到的？”胡正熙问。
“要想搞到专用油墨，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事实上，凭我们的条件，要想造出真正的钞票，也是不可能的。”
“那——你是怎么印出这种效果的？你有独门配方？”
唐宋一笑，不置可否。
“哈！看来是有不传之秘！我也不多问了，”胡正熙道，“唐师傅！我们继续合作吧，就这样的货你有多少我要多少！”
唐宋摇摇头。
“怎么？我们不能再继续合作了吗？”胡正熙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语气里也透出了威胁的意味。
就在唐宋胡正熙交易的时候，小魏和湘北驱车来到崔成浩的手机信号出现过的地方——黑蛇就埋葬在这里。
小魏湘北下了车，在山野间且行且看。
“根据我们的监控记录，九月二十八日上午，崔成浩在这个地方打开过手机，然后他又从这里，赶往老虎台。”小魏说。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荒山野岭的他来这里干什么？”
“我也想不明白，所以才要来这里亲眼看一看——”小魏看着满山的林木，“咱们要搜寻多大的范围？”
“当时是通过基站定位的，定位误差最多跑不出两公里。”
“那范围也够大的，我们分头行动？”
“咱们隔开二十米，往山下方向走。”湘北建议。
湘北和小魏在荒野里搜寻，离他们五百米的地方，就是黑蛇的尸体。黑蛇的尸体处在地势低洼处，已被焚烧得面目全非，又似遭到了野兽的撕咬，现场凌乱不堪，一片狼藉。
“抱歉，我们印不了了，我们的纸已经用完了，我们没有这种纸了。”唐宋向胡正熙解释。
胡正熙脸色和缓了一些，他强笑着说：“这没关系，纸的问题，我可以帮你解决，你们只负责印刷就好。”
唐宋警觉地摇摇头，声音不大但是说得特别明白：“我们不想做了。”
忽然，在树林外望风的一个马仔慌慌张张跑了进来：“老大！不好了！警察来了！”
这时隐隐有警笛声传来。
胡正熙急忙招呼大家上车。
唐宋和夏炎相顾惊愕，胡正熙道：“上车，先离开这里！”
几个马仔不由分说，簇拥着唐宋和夏炎上了别克商务车。
胡正熙坐上了前排副驾驶位置，夏炎被两个马仔夹在中间坐在最后一排，唐宋坐在第二排靠右车门的座位。
车辆行驶中，唐宋装作向车窗外张望偷偷对夏炎使了个眼色。
车辆随着山路颠簸起伏，唐宋身体摇晃，偶然间从车辆右侧的后视镜中瞥见胡正熙似乎露出了一抹诡异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