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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一个生长在混乱时代里的私生子一样善于在掩饰下进行谋划,伊乌伯爵到底为何前来他依然没有把握,也不会因为对方的主战言论便信任如初,至于那个居伊,更是一度和自己的叔叔威廉·德·塔洛共同对抗自己的潜在敌人。
在大厅外面,公爵的女儿阿黛尔也感受到了里面的紧张气氛,空气里似乎有刀剑在挥舞,就在这个时候,她看见了一个年轻的骑士,肤色与容貌皆令人过目难忘,那骑士身上罩着白色戎服,铁甲的鳞片染成淡黄色,腰间缀着一件银装革带,头发像英格兰人一样留得很长,披散到脖颈间。阿黛尔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英姿不凡的诺曼骑士,有些好奇地想着,这人到底是谁?
骑士从人群中长身直立而起,显出身材伟岸和英武剽悍的气质,四周贵人都暗自叫了声好,而那些认出他的身份的领主则偷偷向身旁众人介绍了一番此人来历。
“各位大人,我是维农的威廉之子沃尔特,在我的父亲死于圣洛之阵以前,你们或许还参加过我的剪发礼。自上马以来,我的父亲就训诫过我,临敌入阵不可片刻丧胆。我并非自大,可是那些法兰克人到底有何可惧?他们的骑士本领难道可以和诺曼人相比?我们在军号声中降生,在头盔底下成长,用长枪铁尖喂养,我们在平原和峡谷纵马如飞,就像荒郊的群狼,为个人求得名位,为公爵夺取荣光,这就是我们诺曼人的事业。”
沃尔特骑士一口气说完如此一段豪言,然后喝了一杯酒,接着说道:“鹰隼遇见风暴或许会躲避,而诺曼人不是鹰隼,我们是一队队寒鸦,即将成群飞集到塞纳河上,为法兰克人带去死亡的歌声。现在,我不愿意在城堡里躲避风暴,就是碎首黄尘,也要用头盔舀塞纳河水痛饮!我的诺曼弟兄们,难道杀身成仁比起束手就擒更加可畏么?”
阿黛尔听得呆了,她那流淌在血管的英雄血液也开始沸腾起来,这个少女第一次感受到不属于自己性别的热情,她曾经讨厌的那幅军功壁毯刹那间亦鲜活起来。大厅里的诺曼领主们同样受到了感染,巨大的挂毯上描绘的黑斯廷斯等各处战功也提醒了他们,这些天性狂暴的北方骑士一时间甚至忘记了所有的不满,忘却了这场内战的起源,只有一种嗜血的狂热在传染。
公爵对沃尔特这番话的效果非常满意,他的两个儿子也同样受到了鼓舞,仿佛任何敌人都不足以抗拒即将从这大厅里席卷出的飓风。诺曼底公爵将自己的貂皮披肩解下,披到沃尔特骑士的身上:“孩子,你说的很好,我们也不会忘记你的家族在圣洛的贡献,现在,你还愿意再次为你的公爵拔剑杀敌吗?”
“这是我的荣耀。”骑士平静地回答,惊雷自外面响起,诺曼底的四个太阳似乎同时受到了震动。
只是,在阿黛尔的眼中,大厅里那些年事渐高的诺曼领主们转头便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韬略出众的罗杰·德·蒙哥马利与曾经擒获哈罗德·戈德温森的居伊·德·蓬蒂约便是其中一员,唯有那些年轻一辈犹自沉浸在荣耀的幻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