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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抚的部将张浩负责襄阳的防务。
张浩在亲兵的伺候下穿戴好,站在操场上看着乱糟糟的军营,好心里盘算起来,襄阳四周都比较平静,要想作乱的话只有那几家豪门了,是本地的习*家、刘家,还是外来的河东之柳氏、薛氏、裴氏,京兆之杜氏、韦氏,弘农杨氏?外来宗族大多居住在襄城以北,没听到他们有什么动静,最有可能就是襄阳南部这些本地氏族。
难道是刘家?张浩头脑里闪过这个念头。刘家出了不少好东西,刀剑盔甲都能打造,又编练团练,最有可能就是他了。只是3月份南阳危机,刘家还出动了一千团丁去救援,留下的人不多,也正是因为这样,周抚才放心带走两千战士。这两千战士是督府的精锐,装备了刘家的刀剑。如果真是刘家,那真是活得不耐烦了,郡公还想找一个借口把刘家的产业吞了,他们倒是自己送上门来。
现在最重要的是攻占东门,打通和城内守军府衙的联系。张浩派亲兵打听其他几个城门的消息,过了不久,亲兵回报南门已经被乱军占领,大批的部队正朝着这边过来。
半个时辰后,两千战士才在操场列队完毕。东晋的军队编制情况,队以下仍为传统的什伍之制。队约有200人上下,设“队主”;若干队合为幢,设“幢主”;一般3幢合为军,1军约3000人。军以上无固定编制,由朝廷临时任命“都督”或“统军”。
张浩很快发出命令,大军向东门进发,
此时天已微亮,淡青色的天空镶嵌着几颗残星,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刘丹还没看清人影,已经听到了乱纷纷的跑步声,轰隆隆出现在远方大路的晨雾中。
“襄阳军来了?怎么这么慢?”二营营长张大福,教导员刘志等的焦急,朝大路深处猛瞪眼珠子,可惜雾蒙蒙一片什么都看不
见。自从部队装备火枪之后,对于火枪的操作训练张大福最用心,自己也亲自参与火枪训练。开始实弹训练很频繁,十天就有一次,每次每人十发子弹。后来团长被母亲骂得狗血淋头-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样得花多少钱!最后改为每人每月五发子弹。每次训练大家都是吊砖头,放空枪,最后月底五发子弹射击比赛,太不过瘾了。现在好了,每人发五十发子弹,也不再是木头靶子,人靶子,今天早发利市,开肉荤,过瘾。
刘丹、叶涛和法明也站在东门城头上,看着远处晨雾笼罩的田野,他们是随着火炮车队一起进来的。刘丹看着自己建立的火枪军在城下列阵,心里忐忑不安,就像第一次和女朋友约会,早早来到约会地点焦急等待。刘丹知道自己的心理有两大障碍,第一是不会理财,第二是不忍看到流血。穿越东晋,赚钱造反,都是硬着头皮上的。财务让母亲管着,自己只管做事,米尼弹刘丹也只管造出来,阵前杀敌都交给自己的小伙伴。上次法明让他刺杀老猪,他一个多月也没有缓过劲来,偷偷念了十遍《地藏经》为老猪超度。
刘丹也知道,自己制造这些杀戮工具,将来的罪业,自己也有一份。虽然说以杀止杀是军人的本分,但是刘丹心里的疙瘩还是解不开。米尼枪用的是铅弹,由于铅比较软,因此在击中人体后往往将所有动能全部释放出来,具体表现为弹头严重发生形变乃至破裂,导致人体组织出现喇叭型空腔,创伤面积是弹丸截面积的上百倍,加上瞬间对人体的血液循环系统产生巨大压力所造成的损害……令人难以想象,伤者的痛苦不址于此,如果弹丸的碎片没有全部从伤口取出,那么就会造成铅中毒,即使侥幸碎片比较少,通过外科手术取出来了,弹丸在射入人体后会把一些衣物碎片什么的带入伤口,造成感染,伤口的引发的痛苦也许会伴随着战士的一生。
“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刘丹只能用地藏菩萨的誓言来安慰自己,为了中原汉人结束这场浩劫,就让我承担所有的罪孽吧!
前敌指挥部让二营依托城墙防守,一方面因为第一次战斗,怕战士们手忙脚乱,乱了阵脚,有城墙上的战士支援;另一方面是不要逼到驻军的门前,把驻军吓跑了不好追捕。远远地吊着,让他们有安全感。排成五列轮换放枪也是为了让战士们有更长的时间装弹,在后面装弹是因为这些都是菜鸟,面对黑压压冲锋的敌人动作还能够从容不迫,镇定自若上膛的,那都是血海尸山过来的。
天色更亮了,在一百多米远,一个模糊的影子出现,渐渐模糊成一队影子,顺着大道迎面走来,晃动着,一块块盾牌列成盾阵,嘈杂着流出了白雾。张大福松了一口气,终于来了。
“第一列,预备。”指挥官发出指令。第一列战士把枪口平指前方,右手位于枪托颈部,右手拇指扣住扳机。
“瞄准。”枪靠在肩上,贴面瞄准。
两排战士举枪,平放,整齐划一,刘丹看到张大福也端起火枪瞄准,不禁暗骂一声“夯货!”这个混蛋,不像个营长,倒像是敢死队的,摸到枪就兴奋,老张头挺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张大福没有得到老头的遗传?张大福不知道团长正在看他,这个时候也顾不了其他,按照射击要领,呼吸平缓,心跳放慢,让火枪与自己融为一体,将准心瞄准走在队伍中间的旗手的脑袋。这个家伙很狡猾,把盾牌躲在盾牌里,只留下一双眼睛和带着钢盔的半个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