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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信物?”
杜汉山指了指他头顶的礼貌,说:“就拿这个吧。”
大饼子脸汉子笑了:“这种帽子大街上就有卖的,你拿这个当信物?”
“这你不要管。”杜汉山冷道。
大饼子脸汉子看了杜汉山一眼,把帽子摘下来,正要伸手递给杜汉山,杜汉山眼睛闪过一丝精光,就要伸手去接。
“中国人,太狡猾了。”
大饼子脸汉子忽然收回手,玩味的看了一眼杜汉山,先后退了一步,将帽子丢到杜汉山怀里。
杜汉山暗自咬牙,这个绑匪太机灵了,根本不给他擒拿的机会,怀里拿着这个破帽子,怎么回去交差。
“你可以走了。”
大饼子脸汉子翻手掏出把枪,指着杜汉山的眉心,对那四个黑衣汉子说:“快上车。”
在枪口的威胁下,杜汉山和刘副官一动不敢动,直到绑匪上了车,扬长而去,两人垂头丧气,恨得直痒痒。
刘副官埋怨道:“现在钱没了,人也没救回来,回去大帅得毙了我。”
杜汉山苦笑连连,说:“我是领头的,罪责在我,我会和陈长官解释。”
“那现在怎么办?”刘副官六神无主的问。
杜汉山叹道:“给陈长官发电汇报情况吧。”
……
陈调元接到电报一夜未眠,大骂杜汉山和刘副官无能,可骂人解决不了问题,苦思冥想间,他忽然想起一个人,连忙唤进一个张姓副官,道:“你带我亲笔信,去天津见一个人。”
张副官问:“见谁?”
“袁克文!”陈调元拍着大腿说,袁克文是他的老相识了,号称天津青帮帮主,门生故交遍天下,请他帮忙调查绑匪的情况,绝对顶用。
当天夜里,陈调元调拨了一列特快,从蚌埠直发北京,带信的张副官去了天津,袁克文的居所在天津英租界的伦敦道上,号称一鉴楼。
张副官到了一鉴楼,将陈调元的亲笔信交给袁克文的门生,不多时门生出来,道:“袁二爷有请。”
张副官小心翼翼的跟随在门生身后进了一鉴楼,名字听得风雅,实际上只是三层砖木结构英式里弄,在英租界的洋楼里面算是比较寒酸的,但张副官却是怀着朝圣的心态,袁二公子是袁大总统的儿子,似他这样的北洋军官,哪敢有一点的不敬。
进了一鉴楼,在一楼的客厅里,张副官见到一个马褂长衫的男子,三、四十来岁的年纪,手里拿着陈调元的亲笔信,风度翩翩,卓尔不凡。
“二爷,人到了。”门人通禀了一声,恭敬的退了出去。
“袁二爷。”张副官啪的打了个立正,恭敬的敬礼。
“雪暄兄信中说了,这个忙我会帮的,你现在天津等几日,我有了消息便通知你,不过这一物,就请带回去吧,我和你家大帅是多年的朋友,这样就客气了。”袁克文含笑说着,将信封里夹着的一个支票夹在手里,对张副官招了招手。
张副官诚惶诚恐,所幸来之前陈调元交代了他该怎么说:“回袁二爷的话,这个钱并非是我家大帅的给您的,是被绑的人家给您的,请您务必收下。”
袁克文闻言点点头,他与被绑的人素无交情,既出力办事,收他钱款也合情合理,不过这笔钱实在太多了,大洋五万,这究竟绑的是何人,能让陈调元出面求自己,他心里实在好奇。
张副官走后,袁克文召集青帮门生,将杜汉山描述的饼子脸汉子的样貌告给众人,让他们找到这个人的下落。
青帮子弟遍布整个天津卫,三教九流无所不包,不出半天的时间,就有消息传回来,找到了这个人的下落。
一鉴楼里,张副官、杜汉山、刘副官都在,袁克定将所查到绑匪的情况说了:“这个人是朝鲜人,在天津日租界做走私的买卖,平日里神神秘秘,没想到他暗中做绑架的生意。”说完,袁克定摇起了折扇,下落已经找到,接下来的事就要靠杜汉山他们亲手做了。
“袁二爷,这次说不定得动枪,我们在租界人生地不熟,还请找个兄弟给我们做向导。”张副官说。
袁克定笑道:“小事一桩,你们只管放心去做,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租界那里我会打招呼的,你们抓到人就直接来英租界就好,我保巡捕不找你们的麻烦。”
三人道了谢,出了一鉴楼,杜汉山忍不住摸上腰间的盒子炮,切齿道:“让弟兄们集合,抓活的。”
两个副官点点头,这一仗只能胜不能败,否则惊了绑匪再想摸到行踪就难了。
日租界一直有青帮的眼线盯着,大白天不好下手,等到夜深了,杜汉山和刘、张两个副官分带一个班的卫队潜入了日租界,来到了绑匪落脚的海河码头。
码头上堆着货物,众人到底是军队,偷袭也讲求个策略,众人散布出去,将四周的退路堵住,悄悄的潜入进去。
……
河西镇是日租界一个生意不大不小的走私犯,以走私人造丝、布匹、煤油、颜料、卷烟为主,称得上日进斗金,而且他与日租界的最大的走私组织关系很好,据听闻他在朝鲜关东军有很深的关系,因而在天津日租界也算吃得开。
但任何人都不会知道的是,在他走私商身份的掩护下,他实则是朝鲜流亡政府——韩国临时政府的议员,而且还是韩国特务组织在天津的负责人,之前绑架李伯阳的行动就是由他策划。流亡政府的抵抗行动始终没有断绝,就是依靠海外源源不断的经济支撑,造反是个花钱如流水的事,走私生意也顶不住这样的花销,某些时候他得用非常手段弄到钱,绑架勒索是个最最一本万利的生意,而在中国往往苦主会乖乖的交出钱来。
这一次的生意格外的顺利,五十万真金白银足够流亡政府一年的花销,河西镇拿到钱之后又变成了斤斤计较的走私犯,他没有想过杜汉山能够找上门来,而且还来的这么快。
河西镇今晚并不在码头,有一单生意需要送到天津市里,等忙碌完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钟,码头上昏黄的灯光只能照清楚脚下的道路,回到住所正要打开门锁,却发现拴在门锁上的头发丝不见了,不由得打了个激灵,就在这时,脑袋后面忽然顶上来一个硬物。
是枪!河西镇保持着动作,一颗心提起来。
“别动。”
有人冷冷的说,河西镇干的就是特务,从身后人说话的语气和枪顶在后脑勺的力度,知道遇到行家了,他不敢轻动,看不到身后的人,也就判断不了究竟来的是什么人。
“举起手来,慢慢转过身来。”
不速之客冷冷的说,说话的时候枪口纹丝不动。
河西镇听话的转过身,看到来人的面孔时,瞳孔微缩了一下,一颗心沉到谷地,要说土匪绑票最怕的是什么,就是绑了不该绑的人。他万万想不到跑到千里之外的蚌埠绑架,又在天津交易,还会被人找上门来,他马上反应过来这次绑架怕是碰了不该碰的人。
“又见面了。”杜汉山勾了勾手指,猛然一拳打在河西镇的肚子上,他吃痛弯腰,又一脚踢在他的膝弯,将他踢翻子在地,紧接有两个卫兵按住五花大绑,把一个黑头套套在他的头上。
“带走。”杜汉山一挥手,行动很顺利,他要返回日租界,从绑匪的嘴里挖出总指挥的下落。
……
英租界的一处仓库里,河西镇被吊在空中,身上没有一处好肉,杜汉山这些当兵的逼供只有一个方式,那就是狠狠打的,三十几个拳脚不弱的卫兵乱翻上去暴打,打的他昏迷了十余次,每一次都被冷水泼醒,不招供继续打。
“哗啦。”
一桶冰凉刺骨的冷水浇在河西镇的身上,将他从昏迷从激醒,肌肉抽搐着。
“说,人在哪?”杜汉山用手掐住他的下巴,寒声问:“是谁指使的你?”
河西镇惨笑着,一语不发。
杜汉山冷笑一声:“继续打。”
卫兵就要上来,刘副官连忙拉他去一边说:“杜长官,不能再打了,再打人就没命了。”
“他不老实交代,怎么办?”
杜汉山拧着眉头,扫了一眼河西镇,这家伙算个汉子,吃了这么多苦,愣是一声不吭。
刘副官道:“这家话嘴硬,我看从他嘴里是挖不出什么来,除了他应该还有同伙,我们把同伙抓来,一个个拷问,肯定能查出来。”
杜汉山点头,这也是现在唯一的办法了,便吩咐刘副官带人去码头抓人。
半个小时后,刘副官带着三个俘虏回来,说:“动了手,伤了两个弟兄才把他们拿下了。”
“你带受伤的弟兄治伤,这里我来问。”
杜汉山一摆手,卫兵将三人分别拉到角落,不一会一声惨叫声此起彼伏的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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