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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母后……”床榻之上,全身受伤的夏允浩见楚皇后出现在他府中,虚弱的唤道。
“皇儿,你醒了?”楚灵坐在床边心痛又紧张的看着他,发生了这么多事,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向自己的儿子说起,连续好几日都未合眼的她,此刻容颜憔悴,双眼红肿,一身风华被心力交瘁所掩盖,没有那光鲜红润的气色,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母后,儿臣……输了。”看着楚灵,夏允浩嘶哑的出声,原本漂亮的凤眸此刻黯沉无光,充满了绝望。
从着火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输了,且输得一沓涂地!
是他,太心急了!
他原本有着至高荣上的地位,其实他心里也清楚,就算父皇再不喜欢他,只要他不出差错,以后的帝位依旧可以是他的,只因他是皇长子,只因他从小就被立为诸君。
可一时的贪欲和妒忌让他提前动了手,不计后果的动了手,才换得今日一无所有的下场。
那一刻,他是有些悔不当初,为什么自己会如此的沉不住气,为什么自己不好好的当一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为什么要听别人之言,为什么……
可惜知道这些又如何?如今他已经变成了这般摸样,那些灼伤的痛都在清楚的告诉他,这一生他与那位置无缘了……
“皇儿,你振作点。”楚灵心痛的看着自己儿子眼里的绝望,眼泪再一次滑落,“皇儿,不用怕,母后会一直陪着你,你别想那么多知道吗?为了你自己、为了母后,你要振作起来……”
在夏允浩耳边,楚灵不断的说着安慰的话,没有人比她更为心痛和绝望了,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倒下,她若倒下了,那她的皇儿该如何办?
楚灵哽咽的安慰声不断的传入夏允浩耳中,夏允浩静静的听着,良久才轻声朝楚灵说道:“母后……孩儿有些乏了……”
担心他的身体,楚灵自然是以他的意愿为主,抹着眼泪替他掖好被子,带着哭腔哄道:“你好生歇着,母后先不打扰你了,记住母后的话,什么事都别多想,好好的把身子养好才是最重要的。”
而就在楚灵离开不久之后
一道身影缓缓的步入房中,每一步都是那么小心翼翼,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温柔,似乎害怕随时会影响到床榻上的人一般。
夏允浩并未睡着,自楚皇后离开以后,他双眼就一直空洞的望着头顶上方,思绪早以不知所踪。
房里很安静,安静得仿佛能让人窒息。
细微的声音朝自己靠近,他渐渐的回过神,侧目望去,刹那间,错愣不已。
“你来做何?”突然有那么一瞬,他很想转过头不让对方看到自己的狼狈,不让对方看到自己已毁的容颜。可是对方的出现,让他似乎不相信一般,目光落在那倩影上,第一次专注而认真的看着她。
“我担心你,所以来看看。”女人的嗓音很低很柔。
“你走吧,以后不用再来了,如今的我已是这般摸样,你出现在这里,本王只当你是来羞辱本王的。”比起以往尊贵傲气的言谈方式,此刻的夏允浩不知道是因为说话吃力还是什么,声音很低,很轻,感觉像是变了个人似地。
“我们好歹相识一场,碧儿今日前来,是专门向王爷您辞行的。”
闻言,夏允浩眸底闪过一丝复杂,看着床边的倩影,他低声问道:“辞行?难道贺鸣将你休弃了?”
女人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只是突然在床边坐了下来,缓缓的伸出手覆上他被白布缠上的脸。
对于她的触碰,夏允浩皱起了眉,可是却没有拒绝,目光变得幽深,复杂的看着她,心,突然间莫名的漏跳了一瞬。
出事之后,他只见到了母后守在身边,并未见到其他人。就连跟在他身边多年的桑德都没见到他出现过,还有他的王妃,也不知道为什么,都没有出现。
而这个不该出现的女人却出现在他的房中。用着一种极为不舍的目光看着他……
“王爷,碧儿要走了,京城已经不是碧儿的容身之地,此次前来,碧儿是专门来向王爷道别的,也不知道碧儿何时才能再与王爷想见……”
“你要去何处?”这一刻,夏允浩看她的眼神温柔了许多,许是认清楚了自己的落败和下场,他收起了平日高高在上的姿态,用着他少有的认真注视着女人。
女人抿着唇,片刻后突然说道:“王爷,看在碧儿跟过你一场的份上,今日就让碧儿照顾你,算是为碧儿送别,成吗?”
夏允浩复杂的看着她,良久,才缓缓的点了点头。
……
翌日
楚灵昏厥在奉德王府。
同时,奉德王夏允浩与一名女子死于府中的消息也瞬间传遍了整个京城。
听到这一消息的夏高,也是痛心疾首,尽管如今的夏允浩被罢黜了封号贬为庶人,但心痛之下,夏高还是让人将其尸首葬于皇陵之中,虽说丧事极其低调,但也算是承认了他夏氏子孙的身份。
连续多日,整个蜀夏国京城似乎都笼罩在乌云当中,皇上龙体抱恙,已经多日未上早朝。
别院里
听到消息的白心染也是充满了震惊。
尽管猜到夏允浩和白心碧有一腿,也猜到白心碧肚中的孩子很可能就是夏允浩的,可是她没想到两人居然死在了一起。
这些日子,她终日被养在房中,虽然淤伤好得差不多,险些失明的眼睛在御医的精心诊治下,也保住了,可偃墨予没敢大意,依旧将她看得严严的。
听说皇上一直都未上朝,白心染心里也猜到一些原因。别说皇帝心情不好了,就连家里的某个男人都消沉了好几日。
“墨予,你还是进宫看看他吧?”看着桌边垂眸看书的男人,她忍不住的提议。
你丫这一页书都看了快一个时辰了,就不能翻下一页么?
明明心里担心的要死,却非要在她面前故作镇定,就没见过这么别扭的人。
“看谁?”男人没动,只是掀了掀眼皮,平静得不能再平静了。
见他还要装模作样下去,白心染无语了。
“算了,既然你不想去看他,那我去好了。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我公公,我若不去看看,怎么的都说不过去。”说着话,她就准备找衣服收拾打扮自己。
而且她还想进宫去看看血影。
皇上一直拖着血影的事,并未处理,可就是因为拖着,才更加让人不放心。
是杀是剐,好歹吱一声啊,好歹她还是血影的主子呢!
见她从床上爬起来,偃墨予赶紧放下手中书册,几步过去就将她捞到怀中,不让她动弹。
“你去做何?自己都还未养好,你这一去,说不定人家还嫌你带了病气!”
闻言,白心染嘴角抽了抽。抬头看着他,白眼:“那你到底去不去?”
看着他这几日黯沉无光的俊脸,她知道他是为了福德王的事,不管怎么说,那终究是他的兄弟,比起她与白心碧之间冷漠的亲情,他们几兄弟虽没相认,却也是从小看着彼此长大的。
他不想去宫里,最大的原因是因为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皇上罢了,这些,以为她不知道么?
将她放在床榻上,又替她掖好被子,做完这些,偃墨予才在床头坐下,垂眸看着她:“我晚些时候再去宫中,你好生在房里待着,哪都别去知道么?”
白心染撇嘴:“我也想进宫,想去看看血影。”
偃墨予抬手在她脸上摩挲着,低声道:“血影的事你不用担心,况且你去了也见不到她,她是皇上培养出来的人,皇上不会让你轻易的见她。”
“那你说皇上会杀了她吗?”这皇上一直不公布中宫的处理结果,就这么一直悬着吊着,她心里也一直悬着吊着。别说她想救人了,她现在想见人都见不着。
知道她心中所想,偃墨予叹了口气,才道:“你不用为她担心太多,相信为夫,她会没事的。”
皇上花了诸多心力培养出来的人,哪可能随随便便就给杀了?
只不过要吃些苦头罢了。
不过对于血影那样的人,连命都可以无视,吃些苦头又算得了什么?
只是这些话他不好向她明说,说了,她只会更加在意和担心。
有他安慰的话,白心染多日绷的紧紧的心这才稍微放松了一些。
两人说了一些话,偃墨予才离开了别院去了皇宫。……
而远在深山老谷之中
夏礼珣这几日都在庆幸自己承受能力足够强大,否则早就被某个女人给气得升天了。
原本是打算早些寻到出路回京的,可他哪知道某个女人突然不走了,不走了还不说,还说什么打算在这荒无人烟的深山老谷里过日子。
光是听到她那些话,就已经足够让他吐血了。
他堂堂的一代亲王,家财万贯、身份显赫,不在京城里为自己谋天下、享富贵,凭什么要在这不见人烟的地方当野人?
这女人分明就是故意的!
故意想气死他的!
还有那什么‘一夫一妻’的话,他真恨不得自己马上离开,永远都当不认识这个女人。
放眼整个天下,有几个男人是一夫一妻的?更何况娶妻根本由不得他做主。
那承王虽说独宠承王妃,可人家后院不也是还有一堆女人吗?
他可以肯定,这女人就是在故意刁难他!
柳雪岚也不知道夏礼珣带给她的到底是什么良药,反正涂抹了他给的那瓶药膏之后,伤口恢复的很快,之前在白心染那里养得也不错,这会儿用了那些药膏之后,好得也七七八八了。
这几日,两人都没有说过什么话,她是很想无视某个一直跟着她的男人,可人家说什么也不走,没法,她只好继续无视到底。
山谷里虽然荒僻,可也不至于饿死。
渴了,就到溪边喝水,饿了就去摘野果,实在想吃点有营养的东西,就去林子里打些山鸡野味什么的。几日下来,她非但没觉得清苦,反而觉得惬意无比。
索性,干脆就不走了。
原本以为某个男人会受不了直接扔下她离开,可是等了好几日,都没等到对方要离去的意思。
一想到两人纠缠了这么多年,或许以后还要纠缠下去,她心里就憋火,总之怎么看某个男人怎么不爽。
旁晚,看着那坐在火堆边烤肉吃独食的女人,夏礼珣再也忍无可忍的上前一把将女人手中烤好的野味给夺了过去,黑着一张脸朝女人低吼道:“柳雪岚,你够了没?你还要在这里赖到何时?”
被他抢了吃的,柳雪岚也不恼,平静的从身旁的石头上拿起另一份没烤的野味,用木枝串上,继续烤。
“柳雪岚!”夏礼珣怒瞪着眼。可不管他将双眼瞪多大,人家就跟他不存在似地。
好不容易将手中野味再度烤熟,还未等柳雪岚放到嘴边,突然又被人夺了去。
看了一眼身旁石头上没有什么可烤的了,她面无表情的拍了拍手,提起裙摆就要离开。
“去哪?”夏礼珣突然将她手腕抓住,黑着脸问道。天都黑了,她还想去做什么?也不怕碰到什么豺狼虎豹?
“我去找吃的。”没有回头,她淡淡的回道,顺便甩了甩手,想把那只大手甩掉。
“拿去!”夏礼珣气的胸口直抖,可看出她是真要去找东西吃的样子,不得已,又只好将两串野味还给她。
“别人碰过的我不想要,你还是留着自己吃吧。”
闻言,夏礼珣再次吐血。“……?!”他一口还没吃呢!
“拿去!”将手中串了野味的木枝强硬的塞到她手中,还不忘威胁道,“你要是敢扔了,本王今日就把你吃了!”
想到前两日的事,他现在都咬牙切齿。
他好心好意去为她摘野果,结果她不领情就算了,还把他摘的东西全砸了。他打的野味,她更是看都不看一眼,每天她只吃自己的,喝自己的,睡自己,压根就不管他是不是会饿死。
不都说女人最能照顾男人吗?
为什么这女人就不能关心照顾他?
害得他还故意饿了一整天,结果人家愣是连正眼都没给过,更别说担心什么的,他那会儿,不是差点饿死,而是差点气死。
拿着两串烤好的野味,柳雪岚也没拒绝,转身走到一旁的石头上坐下,右手咬一口,左手咬一口,吃得津津有味。
“……?!”被彻底无视的某爷表示极度蛋疼。一张脸青白交错,磨牙声更是嚯嚯的响起。这女人,就不能为他留一些?
天黑就睡觉,这是柳雪岚这几日的生活规律,吃完烤肉,她胡乱的擦了擦嘴巴,然后在一处干草上直接躺下,闭眼准备开始睡觉。
只是刚闭眼,身旁就多了一个人,她连眼皮都没掀,面无表情的翻了个身,继续睡。
“柳雪岚。”男人在她耳边突然叫道。
“……”
“雪岚。”这次嗓音轻了许多,还带着一丝磁性。
“……”
“岚儿……”突然的,男人连口吻都变了,亲昵的称呼低喃而充满了魅惑。
“……?!”背着身的女人莫名的抖了抖身子。
“岚儿,你能不能别跟本王闹了,跟本王回去可好?你看这地方鸟不拉屎的,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在这里生活,不是自己虐待自己吗?”
身后,男人低沉的嗓音墩墩诱惑,是从来没有过的耐心和温柔。
“谁说这里鸟不拉屎?我看这地方到处都是鸟屎,奉德王住不习惯,那就请赶紧离开吧。”女人冷漠的开口。
“……”看着那背对着自己的女人,夏礼珣黑着脸,仿佛脸上沾满了鸟屎一样,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握拳的双手突然抓住女人的双肩,将其板了回来,凤眸喷火的瞪着:“说!你到底跟不跟本王走?”
对于他的怒火,柳雪岚只是掀开眼皮淡淡的看了一眼。“我跟你非亲非故,为何要跟你走?”
“你!”夏礼珣突然眯起了眼,冷声哼道,“不跟本王走是吧?那本王就在这里办了你!”
把她变成自己的女人,他就不信她还想甩掉他!
看着他突然压过来的脸,柳雪岚快速的扭开头,上一次被他咬过的滋味不好受,她打心眼不喜欢,自然也不会再让他轻薄自己。
夏礼珣原本只是想吓吓她,好让这个女人服软的,结果看到女人不仅躲着不让他亲近,且那脸上布满了嫌弃,顿时整张脸更黑了。
扳着她的肩,他更是疯狂的去捕获女人的唇。
柳雪岚本就不弱,加上这会儿对他的排斥,几乎是卯足了劲不让他得逞。
两人就这么在枯草堆上叫着劲,谁也不甘示弱。
一个拼了命的要把女人拿下,一个拼了命的要把男人推开。
一个铁了心要将女人扑倒,一个冷着心要将男人踹开。
说是打架,也不像,说是搞暧昧,可抓扯的动作没有一点美感和温柔可言。
几十个回合下来,夏礼珣眸中喷火,恨不得自己立马将面前的女人给一口咬死。
而柳雪岚也来了气,看着这个突然化身禽兽的男人,恨不得一脚将其给踹天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