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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声衣衫磨动声响,只听到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报道:“臣沈廷扬,拜见太子殿下!”
朱慈烺坐在管帽椅上,沉稳道:“免礼,赐坐。”
“谢殿下。”沈廷扬毕恭毕敬在座椅上浅浅坐了,头不乱举,目不斜视。
“五梅公不必拘谨。”朱慈烺起身,走到沈廷扬对面的椅子上重又坐了:“五梅公是苏州人?”当时崇明属于苏州府,故而朱慈烺有此一说。
沈廷扬饶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也曾有过面圣的经历,如今听到太子殿下称他以号,还纡尊降贵,对面而坐,胸中鼓声雷动,脑袋嗡嗡作响,更是连头都不敢抬,只会连声应是。
“我母后也是苏州人,你我还有一份乡谊在嘛。”朱慈烺笑道:“田存善,去取冰镇饮子,与五梅公消消暑气。”
“殿下折煞下官了。”沈廷扬偷偷吸了两口气,总算恢复了些许清明。
朱慈烺知道自己这么热情,会让人大为惶恐。不过这种惶恐势必会随着交往加深而渐渐消退,留下的只会是日后的谈资笑料。像沈廷扬这般可替代性极低的重要亲信,朱慈烺绝不愿意将彼此关系只定格在单纯的“君臣”大义上。
朱慈烺看过沈廷扬的简历,知道他不是进士官,乃是由国子监生出仕,初任内阁中书舍人。崇祯十五年,建虏兴兵,锦州告急,沈廷扬被加以户部郎中官职,至山东登莱筹划海运粮饷,接济锦州守军。
沈廷扬此人办事认真,也不像其他官吏那般有贪墨的习惯,将这差事办得极好。时任漕运总督的史可法上疏推荐,崇祯皇帝赞他说:“居官尽如沈廷扬,天下何难治?”
今年年初,沈廷扬入国子监为司业,国子监生罕见能够做到的高官,而且属于清流,日后涉足阁辅也不是不可能。
“其实我认识五梅公,还是从崇祯十二年的《请倡先小试海运疏》开始的。”朱慈烺笑道:“而且试航结果不错,让父皇陛下十分欣慰。”
沈廷扬颇为无奈道:“若是真的重开海运,漕粮耗羡起码能少七成。”
如此善政,终究还是未能施行。
朱慈烺也十分遗憾。然而这就是政治,很多时候并不是选择最优项,而是得屈从于利益平衡。一条京杭大运河,从北到南,养活不知道漕丁漕夫、牙行买办,虽然眼下并没有出现后世那种漕帮,但一个巨大的利益集团已经形成了。
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若是将漕运改海,朝廷固然可以少花钱多收粮,但巨大的运河集团岂甘心看着自己利益受损?
明地里是御史弹劾沈廷扬瘦公肥私——因为沈家就是最大的沙船帮,若是废漕改海,他家就是最大利益获得者。实际上,这些官员若是不得人授意,谁会急冲冲跳出来呢?不同的只是有些人因为情面而上疏,有些人是因为拿了红包而已。
“当时庸臣们说的最多的,便是五梅公的家世,以及漕河兵丁是否会作乱。”朱慈烺顿了顿,见沈廷扬不动声色,缓缓又道:“我以为,天家与势家乃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大河涨水小河满,只要国库充盈,天下皆是富户豪门方才是盛世之象!”
“殿下此乃真知灼见!”沈廷扬颇为赞同,但听太子提及他的家世,心中却是不免紧张了许多。
“若是主干焦枯,枝叶又如何自处呢?”朱慈烺口风一转:“之前陛下向豪门大户筹措银两之事,五梅公也听说了吧。”
沈廷扬不敢撒谎,只好点了点头,心中暗叫一声不好:怕什么来什么,太子终于还是要借银子啊!
大明的税收分夏秋两季,从正统七年开始,收来的国税就分入太仓和内库。
内库有内承运库、广积库、甲乙丙丁戊五库、赃罚库、广惠库、广盈库、天财库和供用库。这十二库中,只有内承运库存的是金银,其他存的都是硫磺、硝石、布匹颜料等等实物。
内承运库就是大臣们死死盯着的内帑。
在大臣们眼里,那里就像是有个聚宝盆,永远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在弘治、嘉靖、万历三朝,皇帝能够以强势从国库搬来百万两白银,但在皇帝弱势的时候,就只有被大臣往外搬的份。
崇祯即位之后,没有从太仓挖过一次银子,反倒不断地发内帑,以至于朝臣都知道户部没钱,要钱找皇帝陛下发内帑。因为京师三大营和上直二十六卫的军饷都是内帑支撑,所以只要有帅臣带了京营的兵出去,就可以理直气壮要求发放内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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