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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送给大人作妾室,这欠银不但一笔勾销,还能送于尔等一笔银子,让尔等日后的日子衣食无忧,当然,这种事需要尔等自愿,不然还以为我家大人是那种黑心官吏呢!”
不是黑心官吏是什么?房洵为难的看了一眼房小梅,仅这一眼,让本烈日炎炎的秋日仿佛提前入冬一般,房小梅只感觉全身冰凉。
陈瑀弄明白了房家的处境,摇了摇头,倒不是为了房家惋惜,而是因为钱塘县又出了一位祸害县令,现在他才知道,为何李县令会说自己是清廉县令,和这位黄大人比起来,他李县令那点根本不算什么。
“范叔,在执行公务么?”陈瑀背着手,来到几人的身旁。
“呀,陈老爷,您这是散心呢?”范典史脸上立刻换了一副脸色,那变脸的速度,去唱个京剧简直易如反掌!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栏。难,难,难。人成各,今非昨,病魂长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妆欢。瞒,瞒,瞒。
此刻在看陈瑀,依旧是那么的从容,那淡淡的笑容中带着无比的自信,他现在已经是举人老爷了,若不是因为时文中带有一丝主考官的风格,他现在可能已经是解元老爷了。
“刚吃完鹿鸣宴,正准备赶回府上,便见到您在这执行公务,这便来看看。”陈瑀道:“这是在收税粮么?”
“却是,几个小民还有欠额没有上交齐,正在催缴。”范典史道。
“恩,那我不打扰您了!”陈瑀掉头便准备走,刚走了没多久,像是想起了什么,便又回头道:“对了,适才鹿鸣宴会时王大人和老师们也在讨论这税粮之事,江南税赋是朝廷税收重要源头,王大人巡视浙江,对此万般的重视,说是要严查是否有“洒派诡寄”、“投献”、“兼并”等恶行,范大人您身为朝廷官吏,也可督查一下,说不得还能在王大人面前立功。”
“好心”提醒了范典史之后,陈瑀便离开了。
望着陈瑀这离去的背影,房小梅心存一丝感激。明明是在帮助自己,却装作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
“贤婿,贤婿,稍等稍等。”房沐急忙叫住了陈瑀,却见陈瑀像是没有听到一般,房小梅连忙道:“陈公子留步。”
陈瑀这才转过了头,笑问道:“是在叫我么?”
房沐说的话他不是没听到,只是故意装作没有听到罢了,免得徒增尴尬。
房沐脸笑成一团,来到陈瑀身旁道:“当初不愿耽搁了贤婿的举业,方才退了婚事,现在贤婿高中,可以将婚事定下了!”
“无耻!”就连那范典史也忍不住了,他见过无耻的,但是真没见过这么无耻的,在人家有难时你跑的比兔子还快,如今人家发迹了,你却又恬不知耻的说是怕耽误人家的举业,好话坏话都被你说尽了。
不过不得不说,这房沐还是有点头脑的,若是陈瑀真的认了这门亲事,所有的问题都可以迎仍而解了。
“哎,你可知我等为你操碎了多少的心,小梅日日夜夜念道你,瞧如今这消瘦的样子!”
“爹!”房小梅都觉得脸通红,这样无耻的话,她是说不出来,现在恨不得找个老鼠洞钻进去。
“房叔这是哪里的话,依照《大明律》,这提出退婚的是您,我等什么也没说,现在我可不是您的贤婿了,您还是另择佳婿吧。”说罢,陈瑀便离开了,口中吟诵道:“白鹭之白非纯真,外洁其色心匪仁。阙五德,无司晨,胡为啄我葭下之紫鳞。鹰鹯雕鹗,贪而好杀。凤凰虽大圣,不愿以为臣。”
“这……这,姓陈的,你这般不讲良心,枉我以往对你陈家的栽培,忘恩负义,老夫要将你这种恶行传遍大明,看你日后如何为官,如何为官!”
“呵~姓房的,你这不要脸的老东西,退婚的是你,欺辱陈家的是你,如今到反口喷人,给我打!”范典史说罢,便有小吏狠狠的去踹了房沐两脚。
陈瑀像是没有听到背后的动静,背着手朝陈府走去。
待范典史等人离开之后,房沐狠狠的道:“陈瑀,你给我等着!”
只有那房小梅,口中不断的念念道:“白鹭之白非纯真,外洁其色心匪仁……不愿以为臣。”
这首诗是几年前,陈瑀和房小梅第一次见面时所吟诵的,那时候房小梅嫌弃陈瑀迂腐不堪,身无长处,胸无大志。交谈中言语相讥,那一日把陈瑀批的体无完肤,甚至预言陈瑀一辈子也不可能高中。
那个时候的陈瑀带着怒气离开了,走时便吟诵了这一首《白鸠辞》来形容房小梅“嫌贫爱富”,当然这个贫富不是常意上的贫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