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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文钱,这也不低了,蒸饼也才二文钱一个,稻米七文左右一斗,仅是这一个火镰就要十文,难怪白土村中无人用。
火镰中唯一值点价钱的就是钢片,但此时铁的运用也已是相当普遍,使用白口铁的犁,强度和韧性都有优势的韧性铸铁打成的锄头,这些都是生铁,勉强可以用来做火镰的钢片。
如若再讲究些,将块铁捶打一翻,形成高碳钢再用作火镰钢片也是可以的。
说到底,也就是些生产农具落下的零碎铁片,一两文钱的事,将人工费用算进去也就三四文而已。
这个时代,人工是不值钱的。
至于艾绒和火石,艾草地头就有,揉捏晒干就成。火石涂水河滩处多的是,陈平每天晨跑都会去捡些火石,到现在家中已是堆放了不少。
陈元良见陈平在这沉吟,想着先前在县市时陈平四处观看店肆的情景,立刻明白了陈平的心思:“你是想要拿这个售卖?”
“没错,这东西看似简单,然而人人家中都需要,掌握技巧,比那钻木取火要省时省事。”根据隋书地理的记载,江都郡,也就是大业三年之前的扬州,统辖十六个县,共有十一万五千余户,平均下来一县得有七千余户,这其中虽有那些不愿多花钱的中下户,但现在看六合县的情景,富户显然也是不少的,况且,陈平还有其他手段来让富户自愿将钱送进自己的腰包。
吃大户,这才是陈平的根本方向和目的。
“可这火镰在县中并非稀罕之物,县中百来店肆,并不缺这火镰。”陈元良道,“就如同我家,一月卖出不足五把,这又如何赚钱?”
一月五把,刨去成本,那也有三四十文钱的进账,这些钱对现在的陈平来说,那也是大钱了。
“元良哥你可听说过王恺、石崇之事?”陈平问道。
王恺、石崇乃是西晋人,门阀豪族之下,家境富裕,奢侈成风,两人相互攀比,石崇是厕备粉香,王恺则是拿饴糖、干饭洗锅,石崇以蜡烛作柴禾,石崇则用香料花椒做泥。
陈元良摇摇头,并未听说。这也难怪,这是晋书里的事,而晋书的编纂得到唐代,陈元良对这典故并不知晓。
陈元良读的也是诗书之类的典籍,对史并未涉及。
陈平将两人的故事简单同陈元良一说,而后不理会陈元良那种你怎么知晓的眼神,道:“我的火镰,正是要卖给这样的人。”
“国风尚俭,断不会有人如此做法。”陈元良道。
“那可不一定,再则,这火镰终究是不能同那蜡烛香料作比,要不了几文钱。”陈平笑道。
“你打算售价几何?”
“不多,百文而已。”陈平淡淡的道。
“这还不多,你这已是十倍价了。”陈元良觉得这个堂弟还是有些盲目,摸出半两岁银,“如果家中真缺钱,我这还有些,给你拿去花就成。”
这是陈平第一次见到银子,半两看似少,如若换算成五铢,那也有五六百文了。
这个堂哥还真是大方,不仅大方,还是那种有钱的主。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钱元良哥你还是自己留着吧。”陈平摇摇头,没有接受,“你这有纸笔吗?”
“有,再怎么说我也是个读书人,怎么能没有纸笔。”陈元良收回了银子,这半两银子的给出对他来说也是有些肉痛的,“跟我来。”
书房在西间,相比陈平兄弟俩的西间,陈元良的房间更显得宽敞明亮,头顶的横梁也是用的榆木,木质坚实,且能讨个“余粮”的好兆头。
书架上摆了些书卷,陈平扫了眼,多是诗、礼、孝经之类的,不多,十卷不到,有层浅浅的灰。
桌上放着笔架和砚台。
“咳咳,这个平时公务太忙,没闲暇看书。”陈元良取了一张黄麻纸,往砚台中加了些水,正要研墨,被陈平制止住。
陈元良顿了顿,恍然道:“也对,你还未上乡学,怎么会写字。咦……那你要我准备笔墨是有何用?”
普通的黄麻纸,但即便是这样的黄麻纸,陈平自家也用不起,这要是用来做厕纸,应该会比那木筹强。
从沉吟中回过身,陈平将黄麻纸揉捏,褶皱密布,而后再卷起来,成一尺来长,手指粗细的纸棍。
“还请元良哥引火。”
火镰就在手中,陈元良擦了数下引燃了艾绒,看陈平到底要做何事。
陈平却是直接引了卷曲的黄麻纸,待其一头着火后又立刻吹灭,留下暗红的阴火,待了片刻,见阴火烧得并不快,满意的点了点头。
而后,陈平对着黄麻纸上的火星吹气,一连数下,好在陈平这些天的晨跑没白费,肺活量大了些,火星终于是冒出了火焰。
“有点意思。”陈元良道,“不过你这样做有什么用?”
“引火。”
“太奢侈。”陈元良这书房也只是摆设而已,县中的朋友偶尔到家中来,也能跟着附庸风雅一番,可就这点摆设也花去十多两银子。
拿纸做引火用具,这,还真是闻所未闻。
“所以才会定价百文。”陈平道,“你不觉得这样引火更为方便吗?”
陈平这话的确是不假,刚刚那番演示陈元良看在眼中,也多少明白了陈平的意图。特别是对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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