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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怎么怪。
严啸站在高台之上,微微打量着跟在年元瑶身后的封玄霆,脸色有些不善,原本嘴里在念着的唱词都有些错了,他却还浑然不觉,底下惹起了一阵不小的哗然,幸好站在旁边的副主事注意到事情不对劲,多番提醒才让他缓回心神。
年元瑶也看到了严啸,原本想着虽然隔的远,但总归是能看见自己的,不如举起手来打个招呼,也好符合纨绔傻瓜公子哥的形象,却未曾想到,人家的目光看的是自己身后的封玄霆。
年元瑶顺着严啸的目光望过去,只见封玄霆敛起张扬,温顺从容,神情肃穆地走在人群里,竟真的就是一个朝拜者模样,年元瑶原本还担心他会不适应角色的转换,心里多少想着要多留一个心眼,没想到他实际上就是个颇有天分的戏骨。
然而,作为事件主角的封玄霆就不那么想了,从靠近人群开始,他的细汗就已经从额头,划过脸颊,再到锁骨,一刻未停。双手也在人群看不到的地方悄悄紧握成拳,两片干燥苍白的嘴唇无时无刻不在诉说着:离老子远一点。
终于,膜拜仪式到达巅峰,严啸站在祭台上,垂眼望着底下的百姓,他们有的扶老携幼,有的茕茕孑立,有的肢体残缺,有的穿金戴银,有的衣衫褴褛,众生都在为他痴狂,那一双双炽热的眼里满是贪婪。
随着一声“拜”响彻苍穹,人群开始躁动不安,人人为自己的虔诚献上最真挚的礼仪,磕头,作揖,匍匐不起,浪潮最终沿着同一条线齐齐退去,淹没那些不堪一击的小水花。
年元瑶和封玄霆站在人群中间,同时弯下来脊背,这不仅是众人的仪式,更是对她的一种试探,心不诚,则“不灵。”
严啸嘴角咧至耳根,享受着众人跪拜的喜悦与满足,他生来本是一摊被踩在脚底泥,在这个时候他却是被人供奉的神,这样的畅快的感让他露出心里最原始的想法,高高在上,随意定夺人生死的权力。
年元瑶带着封玄霆不知何时已经走上了台前,嘴里打趣道:“严先生,这样看你,倒是真的像自立为王的一方霸主了。”
严啸没想到年元瑶竟然如此直白,心里一颤,脸上笑意收敛了几分,正色道:“年公子,你可真会说笑,呵呵。”声音却好像是含在嘴里被嚼碎了才吐出来一样满是不甘。
年元瑶知道玩笑也好,试探也好,都得要有个限度,过犹不及,于是顺着严啸的话也就找个台阶给自己溜下去了,“严先生可真开不起玩笑,那便算了,只是,严先生可否让我见见真正的“山大王”啊?”年元瑶说罢,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衣摆,等着严啸回应。
空气在四周流动,秋风卷起场上众人的衣摆上下飘扬,在秋日的阳光里雪白纷飞。年元瑶的心从胸腔提到了嗓子眼里,甚至有要沿着口腔喷薄而出的冲动,表面上却是浑然不在意的我模样,静静等着。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冻结,台下的喧哗与台上的静谧形成了可怕的对比,热闹与死寂的挣扎对决,半晌,从广场石像身后传来一道沧桑厚重的嗓音,“年公子,久仰大名。”
来人从阴影中一步步踏来,看不真切,最终暴露在阳光底下,年元瑶和封玄霆瞳孔都微微一缩,复又平稳。
年元瑶挡住封玄霆,朝前行礼道:“久仰大名,江员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