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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惯了病人的来来去去,生生死死,顶多也只是觉得悲伤,觉得惋惜,而现在的她,甚至比绝望还要无助。
茅衫,你不能离开我。
半小时以后,一个护士出来了,长鱼和白小典同时拦住了护士。
“你们不要着急,我们医生正在全力控制温度进行抢救。”护士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长鱼和白小典暂时松了一口气,继续呆坐在走廊上,一言不发。
又过了半小时,其中一个医生走了出来,两人继而迎了上去。
“很抱歉的告诉你们,虽然病人体温控制住了,伤口也没有恶化的意思,可是她本人生命迹象很微弱,我们不得不......准备下病危通知书了,请问谁是家属,随我过来签个字。”
长鱼已经站立不稳,白小典把她扶到了凳子上坐好,抱了抱她,跟着医生签字去了。
窗外正淅淅沥沥下着小雨,而在长鱼看来,下的却是一把把的刀子,直直地插在自己的心里。
护士和医生陆陆续续从病房离开,长鱼咽了口口水,扶着墙,慢慢走了进去。
她再也无法镇定地面对茅衫,趴在她的旁白,嚎啕大哭起来。
病房里心电监护的滴滴声混着长鱼的哭声,回荡在窄窄的走廊里。不远处走来的白小典,站在原地,脚下像是捆绑了铁链,一步也迈不动。
一个下午过去了,茅衫依旧昏睡着,一切如旧,就像那场昏天黑地的抢救不曾有过一样。
医生每隔一个小时便会过来一趟,看着茅衫逐渐恢复的身体,满心都是疑问。
“她体温情况如何?”
“已经退烧了,就是一直不见醒来。”长鱼站起身,满脸的疲惫像是被掏空的陶瓷娃娃。
“有量过体温吗?”
“刚量了,37.2度。”
“恩,”医生说着,把一张报告递给长鱼,“这是她的化验报告,我从来没有见过有人像她这样,恢复能力非常的迅速。可能也正因为如此,她发作情况也会相对迅速,所以刚刚会恶化得那么突然。现在她各项指标都正常,甚至连之前贫血的现象也没有了,只是......她血液里含有毒素,是一种我们从来没有见过的毒。”
长鱼听着,表情严肃。她拿过报告,详细地看着。
“她现在还没有醒来,和之前那样的突发情况,是跟中毒有关?”她问。
“很有可能,不过我也不能确定。”医生叹了口气,显得有些无能为力,“本来以为毒性没有蔓延,没想到还是有一小部分混进了血液里。”
医生看着眼前的女人,没有血色的脸上依稀透着绝俗的傲气,精致的五官却难掩愁苦之色,他竟有些后悔刚才自己的直白,这样的女人,就应该睥睨世间,不为凡俗的尘事所困扰,或者无忧无虑,被人捧在手心里好好疼爱,而不是让她独自在这里为了一个躺在病床上的人而备受煎熬。
想到这里,医生忍不住又看了一眼病床上的茅杉。如果这个站在自己身前的女人是淡雅绝俗,那病床上的这个,就是沉静稳重。而她眉宇间荡漾开的,是女子少有的海纳百川的大气。
他愣了愣,对长鱼说:“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寻找治疗的方法的。”说完,又看了一眼长鱼,离开了病房。
医生走后,长鱼又坐回了床边,趴在茅衫的手边,眼眸垂入了深渊。
没有见过的毒,也就意味着短时间内,根本找不到治疗的办法。
喉间一阵苦涩,长鱼的泪水又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夜晚总是让人很煎熬。而长鱼不得不独自撑着这一切,不过她庆幸,白小典,是犹如自己亲人一般的存在着。
茅衫一如既往地昏睡着,不知道睡梦里面的她,有没有感受到长鱼和白小典的焦急,有没有努力让自己醒过来。
长鱼让白小典去睡一会儿,自己则一刻也不敢睡,一直握着茅衫的手。在这样的夜晚,她只有看着茅衫,听着心电监护仪的滴滴声,才能勉强挨过去。
可是老天总是喜欢和长鱼开着不痛不痒的玩笑。
手心里的那个人,突然又开始发烫,继而开始在床上挣扎,然后滚到了地上,扯掉了所有仪器和管子,长鱼扑过去抱她,她使劲扇开了长鱼,力道奇大。
长鱼撞在了墙上。
白小典冲出去找医生,长鱼立马再一次扑过去,死死窟住茅衫,开始哭喊着对她说,“茅杉,你看看我,是我啊茅衫,是我,你看看啊,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茅衫在长鱼怀里渐渐平静下来,血浸透了绷带,长鱼赶紧把她扶回了床上,医生匆忙过来,重新给她整理好了一切。
可是随之而来的一声长鸣,击碎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心电监护仪的屏幕上是一条刺目的直线。
“不!!!”长鱼崩溃地声音响彻了整个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