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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她实在放心不下,可是让白小典一个人下去,她也不放心,于是劝道:“你不是给局里打了电话吗,等会儿他们来了,一起下去,遇到个事也好有个照应。”
“行吧。”白小典想想也对,不急于这一时。半夜三更一个人去医院太平间是挺吓人的。她眨了眨眼,收了枪挨着茅杉坐下。
长鱼放好药箱,把诊室里打翻的东西重新收拾摆好,拿出了一张湿纸巾擦去脸上残留的汗渍和泪痕,又轻轻拍了拍脸,大致梳理了一下凌乱打结的头发,从诊室出来,坐到两人旁边,神情带着些恍惚。
三个人就这么静静地坐着,除了白小典偶尔拿出手机看看,另外两个人的眼睛都不约而同地盯着对面的墙壁发呆。
长鱼显然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走出来,双目无力,神思飘渺。略略打理过的脸颊,不再像之前那样狼狈,只是带着病容一般,依旧没有什么血色。而茅杉,不用说一定是在回味长鱼为她包扎伤口的温柔,眼神飘忽游离,嘴角似笑非笑地扬着。
两个多小时后,几辆警车停在市一医院第二门诊大楼外。安静的医院,灰黑的大楼,暴露在警灯浮躁的光亮中,被闪得一阵蓝一阵红。
大厅门口,一位警员捧着个黑色厚皮本子向茅杉和长鱼询问着些什么,一边说,一边用黑色签字笔在他的本子上做着记录。
白小典跟几位警员从负一楼上来,取下手上戴着的白手套,来到大厅门口。
那位警员刚好问完话,将签字笔和本子一起捏在右手,对白小典点点头,走下了台阶。
夜黑风高下的医院,滑过几缕阴冷的风,那些个神情淡漠的脸上,几乎都在摒弃着刚刚过去的一场腥风血雨。
“没事儿了,我们先走吧。”白小典揣着手,对面前两人说道。
“下面是什么情况?”茅杉有些不放心。
“下面的尸体都还死得好好的,没有要起尸的迹象,不过很多尸体都损毁严重,我同事会尽快安排把这些尸体送去烧掉的。”
“那就好。”茅衫低下了头,用一只脚来回摩擦着地面,似是又在想着其他什么。
“长鱼你自己开了车吗?”白小典看向长鱼。
“恩。”长鱼这时的状态恢复了许多,面色也红润了起来。
“那我们先走了。”
“好,路上小心。”
“你也一样~”白小典说着就去拉扯茅衫。
“长鱼......你,明天上班吗?”茅杉还有些舍不得走。
“要上班,怎么了?”
“那我明天来找你帮忙换药。”茅杉脸颊微微红了一下,立马将受伤的手臂轻轻抬起,在长鱼面前晃了晃,不想竟扯到了伤口,她只能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呲牙咧嘴。
“你中午过来吧,直接到诊室来。”长鱼本来想告诉茅杉,换药的话,随便哪家医院都可以,不用专门过来找她。
可是,她没有说。
警车上,白小典激动地跟茅杉聊着案情,茅杉则有一句没一句地偶尔回应着,果然不出她所料,那个鬼婴确实是前几天被老公杀死的那女人的孩子。
茅杉靠在副驾驶座上一动也不想动,只转动眼珠子瞅了一眼白小典,不紧不慢地说:“那个女人,被自己深爱的人杀害,死不瞑目,她的怨念转给了腹中的胎儿。可怜这孩子,初成人形不足几月,却被自己的亲生父亲扼杀于娘胎之中,怨上加怨,终化作僵尸。”
“哎......”白小典听着,深吸口气,化作一声叹息,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