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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三先前在锦州的户籍档案被人为销毁,所以才查不到他的过往。他死前饮用了鹿鞭酒,除了酒味,他身上无其他味道。
曲国公世子夫人苗氏是最后一个受害者,且距她身亡不过几日,尸体上的线索应该最多。
果然,重新勘验她的尸体后, 柳妙璎嗅到苗氏的中衣的衣带上有一股麝香味,并伴有梅片、冰片和金箔的气味。
这些东西组合在一起,柳妙璎想不明白是什么,崔啸霆却双眼铮亮,欣喜道:“是墨香!好墨的配料就是麝香、梅片、冰片和金箔!”
“崔四哥是如何得知墨的配料的?”柳妙璎问道。
“因为我名下就有一家卖笔墨纸砚的店铺,我亲眼见过墨的制作过程。”崔啸霆答道。
苗氏的中衣很特别,不是普通的样式简单的袍子,也不是带衣襟、需要扣扣子的款式,而是一种类似披风的样式,松松垮垮,以宽大的衣带将衣裳系好,才能遮住里面的肚兜。
苗氏的房间里并无墨汁,据她的乳母古氏和贴身丫鬟香儿说,苗氏不爱舞文弄墨,得了闲就会约几个相熟的夫人摸骨牌,房间里只备了骨牌,从来不备笔墨纸砚。
也就是说,墨香来自于凶手。
凶手身上的墨香为何会沾到苗氏的衣带上?只有一个解释,即凶手曾在苗氏死后潜入房间,帮她系好了衣带,以免她被发现时衣冠不整。这说明,凶手不仅认识苗氏,还比较尊重她。
墨香是一个突破口,而以麝香、梅片、冰片和金箔所制的墨,是最为优质的墨。
《墨海》中将好墨的标准定为:“黝如漆,轻如云,清如水,浑如岚。”
《论墨》也将选墨的要求定为:“色黑如漆,光明可鉴,质极轻清,具有自然之馨,才能入纸不沁散,笔不阻滞,暑天胶性不润,寒天胶性不介。”
由此可见,选墨应从色、胶、质等几个方面来鉴定,而以麝香、梅片、冰片和金箔所制的墨,色、胶、质皆佳,是不可多得的良品。
在大祁,普通人家只能用松烟墨,只有权贵之家才可用油烟墨,而以麝香、梅片、冰片和金箔所制的油烟墨,则是油烟墨中的上品,是为贡墨。
既然能用得起贡墨,那么凶手就一定不是普通人,凶手出身显贵,且能够进出权贵的府邸,还参加了春猎,并能够在宫中安插人手。
凶手在深夜能够潜入曲国公世子夫人的房间,说明凶手要么武功高强,入深宅内院如入无人之境,要么凶手当晚就在曲国公府!
据苗氏的贴身丫鬟香儿说,曲国公曲高和已经许久没在苗氏屋里留宿了。苗氏年老色衰,哪里比得上曲高和那几个年轻貌美的妾室。
因此,苗氏被毒杀那晚,房里只有她一人,凶手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才敢在苗氏死后大胆地潜入她的房间,为她整理中衣。
六月初十,正是曲国公夫人欧阳氏的八十大寿,国公府请了许多宾客,不少宾客喝得大醉,不得不在国公府的客院留宿,凶手很可能就在这些留宿的宾客之中。
听雷将千羽查到的消息拿给崔啸霆几个,他们三人将燕王熟识的人与六月初十留宿在曲国公府的宾客名单进行交叉对比,没有得到嫌疑人的姓名。
原因在于,那夜留宿的客人众多,也有一些是从欧阳氏的老家锦州来的客人,都混在一处,曲国公府的管家那日忙得团团转,也没留意有哪些人。
负责服侍客人的丫鬟、小厮更是只忙着伺候,不知他们伺候的客人是谁这种情况比比皆是。
之后,三人对千羽传来的名单即与燕王有关联之人,和六月初十来曲国公府贺寿的宾客名单,一个个对比、排查。
燕王的幕僚有十来个,但其中大部分都不是一等一的权贵,且他们都没有参加六月初十曲国公府的寿宴。
燕王的陪读有四人,两文两武,都是世家贵公子,四人都参加了曲国公府的寿宴,但是否留宿暂且不知,管家提供的留宿客人名单里没有这四人。
“有一个人要留心,勇国公府的八公子,孙焕然。”崔啸霆盯着名单道。
“为何?”崔啸云和柳妙璎不解,异口同声问道。
“他是燕王的陪读,武功好,随燕王一同参加了春猎,也在六月初十那日至曲国公府赴宴。”
“他出身权贵之家,用得起贡墨,且他文武双全,只因勇国公府世代从武,才被他父亲逼着弃文从武,但暗卫传来的消息上说,他喜好书法,得了空就窝在书法里挥毫泼墨,还经常将墨宝送给朋友。”崔啸霆道。
“这也不能说明他就是凶手啊,另外还有好几个人跟他情况差不多呢。”柳妙璎道。
“你们看看他的母亲是谁。”崔啸霆指着纸上一行小字道。
柳妙璎和崔啸云凑过去看了看,这才明白崔啸霆为何如此说。
孙焕然是庶子,他的生母苗姨娘竟然曾经是勇国公夫人从娘家带来的丫鬟,名字叫华瑜。这名字不像丫鬟的名字,倒像是小姐的名字。
苗华瑜本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六岁被拐卖,成了勇国公夫人的丫鬟。
苗华瑜知道自己的出身,但她被人贩子打怕了,不敢逃走,也不敢对人提起她的出身,加上主家待她不错,她就留下了,之后随勇国公夫人嫁到了勇国公府。
在一次家宴上,醉酒的勇国公兽性大发,随便拉了个丫鬟进内院发泄兽欲,被他拉进内院的正是苗华瑜,如此苗华瑜便成了勇国公的侍妾。她生下孙焕然之后,被抬为了姨娘。
勇国公妻妾成群,后院乌烟瘴气,苗华瑜年轻的生命就葬送在后院的尔虞我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