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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被请入上座,陶谦跟徐州官员上下敬酒,只把刘备喝得面红耳赤。
刘备虽然外表刻意保持着一副谦谦之态,但他内心毕竟无法掩饰‘此功独我’的骄钦,自然溢于颜色,只言道:“徐州被曹操这厮围困多时,上下深受涂炭。陶使君受此无辜之冤,实在不该。当初我与田将军、孔北海得到使君求助信函,便是忧心如焚,恐落其后。只我兵力尚少,便去了公孙瓒处借兵。本欲很快便回,可谁知世事难料,不意中途被袁绍大将麴义所破,致我于两难境地。只幸得我兄弟等支持,这才募得能战之士,不至使我落得背信弃义的骂名。如今曹操兵退,孔北海和田将军却弃受此功,让我侥幸独得,实在汗颜,要让世人忝为一笑了。”
刘备这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便是说孔融和田楷帮忙不得力,到头来要不是剩他一个人独自支撑住了,不然还不知道徐州会遭何等之难。
陶谦脸色微微一变,立即道:“玄德谦恭了,想我徐州城若不得玄德之力,只怕曹军未退,我等先溃了。不过说来实在惭愧,当初我闻郯县及英山两地接连兵败,孔北海和田将军相继撤出徐州时,眼见曹操势大,徐州城必然难以自保,只怕不日便破,我便是忧心如焚,曾经就思考要不要撤出徐州城……”
刘备见他低眉叹息,神情不震,当真是老了许多。
刘备只装作不知道此事,一副大义凛然之态,道:“曹操虽然势大,但常言道‘势不长久’,便是万物都有否极泰来之时,陶使君怎能会屈服于曹操之辈,想是一时不得已才虑之尔。”
陶谦点了点头:“玄德你说得很对,我当时一旦思及,便是整夜不寐……”
陶谦说到这里,突然冷冷一笑:“在玄德看来,你可能以为我撤出徐州,便会转战他处,以继续抗衡曹操,是也不是?”
刘备虽然心里有了底,但还是唯以错愕,道:“徐州城虽一时不济,但广陵殷实,倒是可以再做坚持,使君当时难道没有这么想吗?”
陶谦道:“我当然有这样想过,我本欲是要退守广陵,以抗曹操。只是不想祸不单行,我有个同乡在下邳为相,叫笮融,不知刘备可否听过?”
刘备当然听过,这个‘南北双杀’之一的笮融,便是跟吕布一样是个声名极恶,杀人弃义之徒。便是记得上次还跟公子应谈论过他,说的便是他在下邳大起浮屠,和二公子灵山‘偷食’香花宝烛之事。
刘备点了点头,还未问及发生了什么事,公子应在旁,便是问道:“父亲,笮相国怎么啦?他怎么啦?”
陶谦脸色一黑,道:“应儿,不要再提这厮!”
公子应还嘴很快:“那还不是父亲先提起的。”
陶谦只怪他理解不了自己的意思,他叫莫让‘提起’不是说不说起,只是说‘提起’时休要亲切,不然徒增他人伤心。
陶谦也不跟这傻儿子辩论,只看向刘备:“哎,玄德你是不知道,当初只怪我眼睛瞎了,看错了这厮。”
刘备立即道:“使君言重了!”
陶谦微微一笑,算是自嘲:“我当时见这厮年少好施,名重乡里,以为是个可用之才,便是将督管广陵、下邳、彭城三城运粮的任务交给了他,还任他为下邳相,可谓对他器重有佳……”
刘备心想若除了他‘名重乡里’之外,不外乎便是跟他老乡的关系了。想把这三郡粮草全交由他一个人治理,难保不会中饱私囊。
果然,只听陶谦继续道:“本想这厮定然会廉洁奉公,兢兢业业为我办事。谁知他竟会利用手中掌握的粮食,胡乱花使起来。嗨,这厮目中实在无我!”
刘备当然知道此事,想他口里斥责笮融的‘胡乱花使’之处,便是指大起浮屠之事了。想当初笮融大起浮屠之时,他身为堂堂徐州牧如何不知道这件事,他当时都尚未提起,便是故意包容了。只是后面发生了更大的祸事,实在做得不像话,这才惹得他如此恼怒,盘起了旧账。
刘备当然只做安慰,道:“如此说来,这笮融实在有负使君的信任了。”
陶谦只道:“玄德,这些还不算什么。我跟曹操对战之初,笮融起先还每日尽责的督运粮草到我郯县城里,便是保证了我徐州的正常供应。谁知几个月后,他督粮之心也渐渐怠慢了起来,便是粮草也减了,过了一段时间,他居然不再向我徐州运粮了。”
刘备啊的一声,问道:“这是为何?”
陶谦道:“那还能有别的?便是他也听到了徐州接连战败的消息,害怕曹军势大,便起了异心。哎,我道他名重好施,却原来是鼠目寸光。”
刘备心想,笮融肯定是听到郯县、英山兵败的消息,所以他一猜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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