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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的胎儿,现在可是一尸两命了。”
这姓薛的奶娘可曾见过这等阵势,顿时浑身发抖,抖得跟个筛子一样:“回……回大人的话,民妇之前没说,并不是故意隐瞒,而是不想说啊。大人明鉴,我家小姐就是那个姓赵的混混杀的,这已经对她的名声很不利了,总有人会传出一些对小姐不利的风言风语,说小姐跟这混混是有首尾的。现在再把林老爷攀扯进来,岂不是又拖累了林老爷,何况事已至此,小姐也不会希望在死后还把林老爷拖下水的!”
顾长宁闭目道:“你这些话说得好听,可是,你不如告诉我,你那儿子媳妇近来突然在镇上盘下了的铺子的花销是从哪里来的?据本官所知,就算你把死者身上的首饰都偷出去卖了,也是不够的。还有,你说你家小姐是被赵衡所杀,这当真是你亲眼所见吗?”
薛氏被顾长宁连着几个问题砸下来,已经砸到了头昏脑涨,忽然听到了一个她能回答的,就立刻抓住了这根救命稻草,急切道:“顾大人,民妇、民妇亲眼所见赵衡杀死了小姐,凶器就是那把被他抓在手上的柴刀!”
顾长宁忽然勾起嘴角,笑了,他本来就生得一双风流的桃花目,突然笑起来,那双眸子熠熠生辉:“府丞,把薛氏这句话记下来。”他等到府丞实实在在把这句话记录到证词里,并让薛氏签字画押后才慢条斯理道:“当初吴县令审案的时候,你说,你回到家中,正看见赵衡手持柴刀,站在你家小姐的床边,你家小姐身上带血,而赵衡手里的那把柴刀还在滴血,是也不是?可是怎么今日,你却说你亲眼看到赵衡杀死你家小姐?”
薛氏完全懵了,她知道不能再说错话,一旦再被抓住痛脚,后面她就根本不能自圆其说,便道:“民妇的意思是,正因为看到那天杀的混混手上那把柴刀,再看到小姐身上的血迹,民妇知道就是那个混混把小姐杀死的。一定是他强逼小姐不成,才做出这恶事来!”
顾长宁示意仵作上前,语气还是懒洋洋的:“仵作,你来说说看,新近的验尸结果,那位小姐的死因到底是什么?”
仵作一本正经地轻咳两声,走到薛氏身边:“死者最终的死因是在颈后的於伤,而非咽喉处的刀伤。”
顾长宁佯装动怒,重重地一拍桌子:“薛氏,你信誓旦旦说亲眼看到赵衡杀死死者,后来又说并没亲眼看到,前后证词颠三倒四,你可知道做伪证也是不轻的罪?我看,你家小姐根本就是你杀的,你杀了她,又卷走了她身边的首饰拿去卖钱,给儿子媳妇盘下商铺,你杀人在先,掳人财富在后,数罪并罚,你可知罪?”
薛氏立刻跪在地上磕头:“大人,我真的没有杀人,没有杀人啊!”
她吓得厉害,磕头也失了轻重,把额头都磕出了一片淤青。
顾长宁冷冷道:“若是本官没有把这个案子重新抽丝剥茧——”他突然想到他手头上的线索都是林缜帮他挖出来的,现在却要把这份功劳占为己有,竟是有些羞耻,他咳嗽一声,又继续往下说道:“一个本来无罪的人岂不是被你们陷害了?他若是含冤而死,冤魂也必然紧紧跟在你的身后,难道你就不害怕?”
薛氏听到“冤魂”二字,总算有些缓过神来,她回到了老家,其实也吃不好睡不好,一闭上眼眼前总会浮现出小姐死不瞑目的模样,虽然小姐并不是被她亲手害死的,可是她一想到她拿在手上的银子都是沾了鲜血的,她心中还是十分不安。
顾长宁道:“本官知道你只是失手杀人,你推倒了你家小姐,你家小姐的后颈正磕到硬物,失手杀人和故意杀人的量刑还是不同的,不过再加上你盗窃财物的罪嘛……”
薛氏立刻拼命摇头道:“民妇当真没有杀人,也没有推倒小姐害小姐磕到头,这些都是陈氏做的!”
薛氏这句话一出,顾长宁整个人都放松了,他竟是笑出了声来:“好啊,又是陈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