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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用探究的目光看着自己,她有些怏怏地缩回手问他:“那不如你说说现在我们怎么办?”

    凌大老板居高临下地发话:“去整理东西,今晚跟我回公寓。”

    不能离婚,就是还有希望让他喜欢上她。危瞳收敛态度,把打算展露本质的豪气丢进垃圾桶,态度软软地开口:“可我还想多住两天……”

    他看着她示意她说下去。

    “大师兄才刚回来,一家人好不容易整整齐齐……”

    凌泰双眼微眯,似乎在思考什么。片刻后应允:“也好,我这边还有一些事,你在家住也有人照顾。”说完,目光在她脸上流连,清淡的目色渐渐温软下来。他朝她伸出手,“过来。”

    危瞳娇羞了一下,立刻走上去。男人的手指落在她的脸颊上,细细轻抚:“这几天都做了些什么?”

    “吃饭、睡觉、打架。”

    他似乎弯了弯唇,忍笑:“嗯,过得挺充实。对了,我之后几天可能不在Z城,你如果有急事找不到我就打陆路电话。”想了想,继续道,“想出门也可以打给他,他这阵子是你的专用司机,不用客气。”

    “真的?”危瞳高兴了。

    “我几时骗过你。”修长的指尖带着留恋的宠溺,慢慢触上她的唇。低头吻她的刹那,他仿佛听见自己在心里低低叹了口气。

    几天不见,终究还是想念的。

    吻很短,男人薄软淡凉的唇仿佛柔软的羽毛,在她唇上贴了贴,随即离开,可这片刻的接触却已让她神魂颠倒。他的脸近在咫尺,在昏黄的路灯下有种极致的温柔,线条干净的眉宇漂亮得令她有些失魂。心脏在剧烈地跳动,仿佛一头不安分的小鹿,一不小心就要跳出胸口。

    看着他转身上车的背影,危瞳脸颊发烫地小声嘀咕:“居然偷亲我……”

    哪知,已侧身坐入车内的男人却回头朝她一笑:“下次让你偷亲我。”

    “……”又被言语调戏了调戏了调戏了,可为什么她好兴奋好兴奋好兴奋!真是不中用不中用不中用啊!

    之后几天,危家大姐大“放晴”了,可危家大师兄却“多云”了。

    危家师兄弟们更是愁云惨淡,最后连危老爹都隐约觉察出异常,揪着自家女儿去一旁说悄悄话,问渃宸这是怎么了?

    危瞳表示自己也不太清楚,约莫是刚刚回来时差不正水土不服?又或是知道她结婚,回头一想发现自己都快奔三了却连女友都没一个,心里不平衡……

    危老爹听了一阵唏嘘,抓着头思索了会儿,如此这般地跟女儿耳语片刻。危瞳听了连连点头,直叹老爹高明。

    再过两天就是危瞳的二十五岁生日,往年生日都是在家过的,由危老爹主厨,一伙人围着桌子胡吃海喝一顿,接着砌长城,送钱给危瞳用。

    今年危老爹却放话说渃宸回来了,该让年轻人自己去外面过。这天正巧是周六,除了个别不休假的师兄弟,其他人浩浩荡荡地朝步行街的日式料理店进发。

    日式料理是自助餐,虽然一位一百二十元的价格并不算太贵,但就危家这群师兄弟的抠门程度,平时是绝对不会来吃的。除非是他们家大姐大想吃,他们自然立马掏钱。所以像这样大规模的群体聚餐还是第一次,这都要归功于危瞳。

    据说前一晚,是她摇着大师兄渃宸的手臂表示今年生日想吃料理,还说想请几个朋友一起来。渃宸之前为她胡乱结婚的事很是生气,以往他从不舍得给她重话,这回却沉声责备她太乱来,之后几天都不怎么搭理她。

    无奈木已成舟,无论他怎么生气都不可能改变事实。

    这次见她软语撒娇,到底还是心软答应了。之后瞥了眼在旁边偷听的师兄弟,看着他们或青或紫却满是期待的脸孔,松口将他们一起带上,准备好好玩一天。

    危瞳所谓的朋友除了邢丰丰和苏憧,还有另外两个女孩,一个是邢丰丰的同事,另一个是苏憧的同事。她之前都只见过一两次,并不熟。这次请来为她过生日其实是有比较重要的用处,另一个方面也是因为她比较相信这两人的眼光,所以让她们各自携带一个。

    就算这两位渃宸看不上,也有邢丰丰和苏憧这两人后备。据说她们最近都失恋了,正处于“饥荒”状态。两人都是她的高中同学,那时渃宸一边要读书一边还得打工,每天忙得不见人,和她们也不算很熟,加上后来他又去了澳洲三年,几乎可以说是相当陌生。

    危瞳期待着,他们之间或许会燃起熊熊的爱情之火!

    午后,一伙人吃饱喝足气氛正佳,决定续摊。女人们提议去唱歌,渃宸看危瞳点头,便买了单一起朝步行街另一头的KTV走去。

    一帮人很兴奋,但都忘了一件事。现在是暑期,学生都放假了,KTV白天下午的三小时优惠活动令大小包厢全数爆满。于是,十几人挤在柜台前,叽叽喳喳地没了主意。

    喝下午茶嫌撑,逛街又太热……危瞳毛躁地抓头,她倒是有卡可以带大家去先前去过的会所,那里有空调有泳池有茶室有健身房,想玩什么都行。不过这里距离会所很远,人又这么多……

    “对了,这种KTV不都有那种超级豪华包厢吗?学生不会订那个,应该有空的。”邢丰丰的同事突然开口,邢丰丰在旁皱起眉,危瞳心里也有些不舒服。她说的包厢她知道,里面的装修和服务都与一般包厢不同,价格也贵得离谱,白天档也没有特价,一小时要几百块,再加酒水零食服务费,这一下午唱下来要好几千。

    渃宸虽然得了摄影奖,但他这几年在澳洲到底赚了多少钱危瞳并不清楚,一顿午饭已经花掉他近两千,她怎么舍得他再花这么多钱。

    她拉住渃宸摇头,正要表示换地方,渃宸却揉揉她的头发,说就订这个。

    看着渃宸走去柜台的背影,危瞳开始心疼了。他以前打工时有多节俭她都知道,可在她身上花钱却从来不省。思及此处,她不禁开始后悔今天的安排。

    邢丰丰同事被危家几个师兄弟的目光刮来割去,下意识地往邢丰丰身后站了站。

    危瞳的手机在这时响起,电话是凌泰打来的,他知道她今天生日。她简单说了说一日的安排,语调乖巧顺从,听得师兄弟们一阵恶寒。

    “我还有两个多小时就去机场,不误点的话大约晚上会回去,到时候给你庆祝。”

    “可我这里好多人……”

    “没事,都一起。地点订好我会让陆路通知你。”凌泰正说着,危瞳却看见渃宸从柜台返回,原来这家KTV的超级包厢只招待VIP贵宾。电话那头的凌泰听见,便让危瞳等等。

    五分钟后,他再度打来,报了个距离步行街很近的会所地址,让他们直接过去,说包厢已经订好了。

    危瞳又高兴起来,挂上电话呼唤众人行动。

    会所的侍应在危瞳报上姓名后非常恭敬地称呼她“凌太太”,这不常听见的名词让她一愣。以前就算跟凌泰去熟悉的店,服务生也从不如此称呼她,何况这家店她从没来过。

    正诧异,渃宸已笑着朝那位侍应道:“带路吧。”

    凌泰准备的KTV包厢在会所顶层,装修豪华,面积超大,除了小酒吧和棋牌室,甚至连浴室都有,众人皆十分兴奋。尤其两个不知情的女同事,好奇羡慕地看着危瞳,唯独渃宸不置可否。

    危瞳在各种麦霸歌后的鬼哭狼嚎中度过了一下午,大概是两死党提前跟她们的同事说过,加上渃宸本身条件就好,两人都非常主动地跟他攀谈,又极力邀请他唱歌。

    渃宸并不扫兴,有问必答,在澳洲的三年令他见识大增,言谈间不时展露的明朗笑容更令两个女人倾心,连邢丰丰和苏憧都暗地里对他赞美有加。

    气氛似乎正朝危瞳期待的方向发展,几个师兄弟不时朝她挤眉弄眼,大意是感谢她救他们“脱离苦海”。

    晚餐之前,侍应再次恭敬地出现,说用餐包间已准备妥当,可以入席。见危瞳不解,对方解释:“是陆先生安排的,他让我转告您说凌先生已在来的路上,让您先过去。”

    众人进入包厢坐定,十分钟后,凌泰果然出现。

    他推门而入时,渃宸正侧身帮危瞳铺餐巾,一不小心弄掉了她的叉子,旁边的侍应正巧没注意。渃宸帮她捡起,用餐巾擦了还给她,她像是不答应,于是取走他的叉子。他揉乱她的头发,她也不生气,侧脸朝他笑,神态分外娇媚。

    凌泰眉心微蹙,伸手敲敲已打开的门。

    他才从机场赶来,明明应该风尘仆仆,却半点不见疲态,衣着整洁,神态优雅,提唇朝包厢内愣愣看着他的众人微微一笑:“抱歉,我迟到了。”

    两个没见过他的女人怔了很久才想起发问:“他是?”

    “我是危瞳的先生。”他已走至危瞳身边,伸手拢住她的肩膀,俯身在她额角轻轻一吻,“生日快乐。”

    坐在渃宸旁侧的师弟小宝感觉大师兄的脸色微妙地沉了几分。他没敢开口,默默低头假装不存在。

    晚餐在一张超大的圆桌进行,侍应川流不息地分菜,菜式精致可口,别说危家那些师兄弟,就连总去饭局的邢丰丰都很少吃到这么昂贵的菜品。

    这导致她席间几次勾着苏憧的脖子叹息穷人与富人的差别,说得多了,连凌泰也注意到了,笑问:“是不是哪里不满意?”

    “哪能啊!”邢丰丰媚眼生波,“要不是凌总,我们根本进不来这间会所!怎么可能在VIP包厢玩一下午?”

    她这一说,其他人也附和起来,加上危瞳生日,便顺势说要敬他。

    “不用客气,危瞳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以后叫凌泰就行。”他淡淡一笑,轻轻将身旁的人搂在怀里。他伸手时,她正在听一旁的渃宸说话。对方不知道说了句什么,把她逗得眉眼弯弯。

    他这一搂,看似无意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危瞳转头:“怎么了?”

    “他们在敬酒,今天你生日,你也喝一点儿。”

    “能喝?”她还记得他说过不许她胡乱喝酒。

    男人的手指在她光滑的胳膊上细细摩挲,他的指腹有一点儿温凉,夏天的肌肤格外敏感。偏偏这时他还将嘴唇凑到她耳旁:“今天你生日,就算喝多做坏事我也不会生气。”

    男人的气息暧昧温热,带着低低的磁性,震动着她的鼓膜。刹那间仿佛有一道电流自她脊背划过,危瞳顿时热血沸腾,豪迈地夺过凌泰手里的酒杯,拍案而起:“来吧!我们喝酒!”

    危家师兄弟都知道危瞳喝大之后是个什么德行,自然不会真的和她喝,那些酒基本都敬了凌泰。一来二去,他们跟凌泰的关系拉近了不少,加上见他对危瞳很好,离婚一事显然子虚乌有,态度也变得亲近起来。

    唯有渃宸,自始至终待凌泰都客气疏离,其间除了出于礼貌地敬杯酒,再没跟他说过一句话。倒是整晚都在与危瞳聊天,不时捏捏她的鼻子,揉乱她的头发,像是要充分行使大师兄这个身份的权利,偶尔抬头对上那男人犀利的眼眸,也只当没看见。

    当事者或许没有觉察,总留心着渃宸的两个女人却看出了点儿什么来,这种情况下也不乐意凑上去说话。

    这晚散伙之前,邢丰丰借口去洗手间,将危瞳单独拉了出来。

    “听你家师弟说,前几天你和凌大老板闹离婚?”

    危瞳简单把凌泰是基督徒的事说了说,邢丰丰诧异之余没多说什么,只告诉她以后不用再费心思给她大师兄介绍女朋友了。

    “怎么了,她们不喜欢我师兄?”

    邢丰丰没有十足的把握不想乱说,拍拍好友的肩膀就进了厕所隔间。

    等危瞳出来时,众人基本都散了,会所门口只剩两个男人,各站一边,都没说话。

    凌泰喝了酒不能开车,渃宸表示他没怎么喝,可以把他送回去,之后再带危瞳回家。

    危瞳嫌太麻烦,想了想,还是让渃宸直接回去,她送凌泰。

    “那你今晚回来住吗?”路灯下,轮廓深邃的明朗男子神色似乎有一些黯淡。

    “不回来了,帮我跟老爹说一声,我今晚住家里。”身旁的男人低头看她,晕黄光线里她素净的脸孔越发柔和,那两个字说得非常自然,连她自己都没觉察到有任何不妥。他握住她的手,修长的五指牢牢包裹着她。

    渃宸的目光从两人的手上移开,他上前一步,突然将她搂入怀里,结实有力的手臂紧了紧便松,快得她都没反应过来。之后如以往每一次那样亲昵地揉乱她的长发:“那我先回去,你小心开车!”

    “嗯。”危瞳目送他离开,抬头却发现凌泰正盯着自己看。那目光,有一点儿莫测和意味深长,似乎……还有一些不悦。

    “怎么了?”

    这个问句,他没回答,或者说不想回答。

    先前只是猜测,但刚才在危瞳未出来前与渃宸的那一番对话却足够他明白了。

    他自然看得出对方的刻意疏离与客气,却料不到他竟如此直接:“我并不喜欢你。”他与他保持着一段距离,目光灼灼,没有笑容,“不,应该说我有些讨厌你。”

    凌泰笑了笑,不语。

    “瞳瞳很单纯,你不适合她。”

    凌泰缓缓开口:“过分保护是一种病态心理。”

    “随你怎么说。说到底,你和她不过区区几个月,我却是从小就在她身边的人。男人可以再找,大师兄只有一个。”像是不屑,又像是笃定,他笑了笑,又很快收住,不再浪费表情。

    渃宸如此肯定,临走之前那个拥抱更像是挑衅。

    在他面前尚且如此,那在他看不见的时候呢?

    凌泰的眉心不自觉地蹙起。

    回程的路上凌泰一直没有说话,靠着椅背似在闭目养神。

    危瞳估计他是累着了,毕竟刚下飞机就赶来吃饭,又被一群人缠了一晚上,又是啤酒又是红酒。

    她想她今晚得做个贤惠的妻子,回家给他取拖鞋,放洗澡水,最后再捏捏肩膀按摩什么的……这么一路盘算着回到家,开了大门,手还没摸到灯,人已被他拖了过去。

    门关上,她被按在门板上,黑暗中,男人带着淡淡酒味的柔软嘴唇吻住了她。

    力度有点儿失控,他的唇由轻至重,碾磨着她的嘴唇,带上一些吮咬。后颈被扶住,迫使她只能仰着头,身体与他的紧贴。

    对方肌肤的热度很快透过夏日单薄的衣衫传递过来,她在双唇厮磨的空隙低低叫了他一声,他的舌尖顺势探入,卷住她的,深深缠绕……

    等到嘴唇终于被放开,已是几分钟后的事,而她人已被压在沙发上。

    借着落地窗外朦胧的月色,她终于看清了身体上方男人的脸。一如既往地优美漂亮,一如既往地干净清俊,却被浓重的情欲沾染。

    这样的凌泰,有一些陌生。这么多日子,他似乎总能很好地控制他在某些方面的需求。虔诚的基督徒,过分冷静、过分内敛。

    失控的场面并非没有,只是太少,尤其今晚这种模样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甚至忘记了他们还没洗澡,身下也不是床。

    她不太明白原因,也懒得去费神。

    唇与手指无处不在,甚至有一些放肆。身体上方的人衣襟敞开,男人的肌肤在夜色里如玉般莹润,线条优雅而流畅,秀色可餐。

    “有没有想我?”他沙哑低沉的嗓音,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惹耳。

    “嗯……”她咬住嘴唇,却又在他手指的动作下发出不由自主的低吟。

    “真乖……”男人的前戏总是很细致,探索着她的身体,并不着急,细细碎碎,在敏感处流连。明明对双方都是折磨,却忍耐着要她先投降。

    当手指在中心点开始撩拨,她终于忍不住主动缠上他的身体,低低叫他:“凌泰……”

    “嗯?”

    “老公……”她忙改口,抱着他努力地蹭啊蹭,以此暗示她难得主动的老公应该主动得更彻底一些。

    上方的人沉声低笑:“每次都这样,你是猫么……”

    “我才不是……”话语被推入身体的热度打断,男人低低地喘息着,蹙紧长眉控制着分寸。这种时刻,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忍耐都是件非常痛苦的事。可即便如此,他仍不想弄痛她……

    感觉她终于放松了紧绷的身体,他这才开始用力,慢慢动作起来。

    危瞳晚上只喝了半杯酒,脑袋非常清醒,这种清醒足够让她身体的每个细胞清楚地感觉到他在自己身体里的动作……

    慢慢地开始加快,他的喘息渐重,额前滴下汗水。嘴唇将她深深吻住,随后落在她的脖颈,连吻带咬,似乎开始有些失控了……

    她的低吟逐渐扩展,夹杂着零碎的低语,像是在抗议他的粗鲁。

    “乖,听话……”带着喘息的语调轻柔,动作却分秒未停,扣着她的手腕举高压在沙发上,继续变本加厉。

    这种强势冲击让她头脑发晕,身体脸颊烫得惊人,仿佛正被火焰燃烧着。

    她抬头,寻找着他的唇,很快与他吻在一处……

    第二次的时候,她攀着他的肩膀,硬推着他换了个动作,变成她在上,他在下。那些曾经的记忆一拥而上,她眯起眼笑,搂着他的脖子,一鼓作气吻了下去。

    身下的男人乱了呼吸,她吻完,故意一动不动地在黑暗里看着他的眼眸,问他喜不喜欢?

    他没有出声,按着她的腰身,以实际行动作为答案……

    夜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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