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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彼安每日起于卯时,禅坐,用饭,看书,练剑,侍弄花草,一个早上就过去了。
但今早他起来后,却是先去了隔壁,想看看昨晚的饭菜范无慑吃了没有。
见门口已经不见了竹篮的踪影,解彼安心情大好,吃了他做的饭,小师弟定会跟他亲近一些。
死人是不用吃东西的,所以这偌大的冥府,从前只有他和师父需要吃饭。尽管俩人也可以辟谷,但因为爱吃,所以顿顿不省,就连薄烛也要跟着吃。不过,下厨这事必须他亲力亲为,薄烛做饭太难吃了。
解彼安去厨房准备清粥小菜,想象着师徒三人围坐一桌,共用早饭的画面,上慈下孝,兄友弟恭,多么温馨啊,若师父再给他找个师娘,那就更像一个家了。
饭做好了,看看时辰,钟馗也该醒了,让薄烛把饭菜端出去,解彼安自己去叫范无慑。
刚刚走近寒潭香,隔墙就听得一阵舞剑的破空之声,仅是闻声,也能粗估出对方的剑速与力道,判定剑法定然不俗。
解彼安踏进别院,果然是范无慑在练剑,但他只来得及看到一个干净利落的收势。
范无慑气息微动,鼻翼翕张,额上浮着一层细汗,在晨光下犹如珠霞,更衬得他面庞生辉,他看着解彼安:“师兄。”
“怎么不练了?料你剑法不错,师兄正想看看。”
解彼安抄手靠在墙边,眉眼含笑。
他乌发半束,头顶青玉如意冠,一身皓衫赛雪,束腕、绅、襟皆银纹着重瓣兰花,那一笑百花齐放,在晨阳下灼灼而立、隐隐飘香。
范无慑的喉结才微微隆起,在嫩皮肉下滚了滚,他立刻把眼睛从解彼安身上挪开,收起剑,扭头往屋内走去。
“你跟谁学的剑?以前拜过师?”
“青城山的一个散修,小时候曾收留过我,后来他云游四海去了。”
“你结丹了吗?”
“结了。”
第一次见范无慑,他就觉得这少年气度不凡,现在看来果真天资过人,能在这个年纪结丹的都是人中翘楚,何况范无慑师从的是一个没名没姓的散修,今后得到钟馗的指点,又有罗酆山的灵力滋养,未来不可小觑。
解彼安跟了上去:“我是来叫你吃早饭的。”
“好。”范无慑拿起布帕拭着汗。
解彼安往屋里一瞄,在桌上看到了他的竹篮:“你昨晚吃了吗?饭菜凉了吗?”
“没有。”
“没有是……”
“吃了,没有凉。”
解彼安期待地问:“那就好,师兄做饭好吃吧?”
范无慑顿了顿,头跟着手一起垂了下去,低声道:“好吃。”
解彼安朗声一笑:“你喜欢吃什么,忌口什么,回头都……”
“你对谁都这么好吗?”垂下的浓长羽睫挡住了阴鸷的目光。
明知这个人跟前世一样,温柔背后包藏祸心,纯良之下毒如蛇蝎,他竟还是……
他也无数次地想,究竟此人是本性如此,还是被利欲熏心,若没有发生那一切,他的大哥是不是永远都这个样子,哪怕是装一辈子。
解彼安失笑:“怎么会呢,你是我师弟嘛。”
范无慑拿起竹篮:“走吧。”
看着范无慑又冷下来的脸,解彼安摇头淡笑:“一会儿吃完了饭,师兄带你去酆都城,买床新的被褥,还有些平日用的东西。”
“不必了。”
“怎么?”
“被子,我睡习惯了。”
“那也得买床新的,总要有换洗嘛,再给你裁几身衣裳,你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要是想不起来,可以先记下,我时不时都要去酆都采买。”
“酆都……现在情况如何?”
“什么情况?”
“当年不是宗子枭坏了酆都的结界吗。”
解彼安一惊,瞪大了眼睛看着范无慑。
范无慑皱了皱眉:“怎么?”
“你……你……”就这样说出了魔尊的名字?
那魔尊的名字虽是全天下人的“不可说”,但解彼安并不避讳,因为钟馗对此不屑一顾,常常放言若自己早生几十年,宗子枭这等邪魔歪道根本没有机会作乱,而他也相信自己的师父。他惊讶的是范无慑真是初生牛犊不畏虎,居然敢这么堂而皇之的直呼魔尊其名,要知道就连仙盟中人也是不敢乱议的,在冥府更是忌讳。
范无慑不以为然地冷哼:“死都死了,名字有什么不能提。”
解彼安对他的小师弟又多了一分激赏:“你知道吗,师尊也是这么说的,一字不差。”这番破例收徒,恐怕不是真的差那一顿酒钱,此人根骨资质俱佳,又人如其名,性情颇对他师父的胃口,师父是真的看中了这块可造之材吧。
“听说是师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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