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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书的另一支脚轻轻**起来,一边揉,一边突然想到秦书是家中独子,便问:“秦书,你是家中的独子,家中还有老母,怎么你也来参加这次行动?是不是高朔鼓动你来的?”
秦书用衣袖擦擦脸,抬起头来说:“不是。连长开始也不让我参加的,是属下百般要求连长带上属下的,这事不能怪连长。”
“胡闹,我一再强调,凡是家中独子的,一律不许参加这次行动,高朔怎么敢违令?!”张锐生气地说道。
昨ri,当统计营里自愿参加攻击队人员时,所有的骑士都愿意参加,就连受伤的骑士也表示愿意跟着去。
张锐见状,就下令受伤未愈者一律不许参加,是家中独子者也不能参加,这才剔除了几十名骑士,让他们跟随刘桓直接去草原南部的挞林。本以为各部都执行了命令,没有想到高朔还打了埋伏。如果不是自己撞上,这事只怕就被他们瞒过去了。
正想着,老远就听见高朔的叫声:“营长,酒来了。”高朔颠颠地跑了过来,将一个皮袋子递给张锐。见张锐怀揣着秦书的脚,为他揉患处。高朔说道:“营长,哪能您来做这事,还是让属下来。”说着就要接手。
张锐瞪了他一眼,道:“高朔,你小子,不把我的命令当回事吗?这秦书是是家中独子,为何也跟着来了?”
高朔这才反应过来,原来秦书的事情暴露。立刻变得缩头缩脑起来,嘴里哼哼哈哈半天也说不出话来。他也是被秦书磨得没有法子,才勉强同意他参加的。又想秦书是一员勇将,此次作战不带上也可惜。
本来他认为秦书很可能与张锐碰不上面,此事多半能蒙混过去,不料节外生枝—秦书脚被冻伤,引起了张锐的注意。刚才见张锐没发话,以为张锐不知道秦书是独子,心里正在暗暗称幸。现在面对张锐的斥问,高朔也找不出理由辩解,只能低头认错。
秦书连连为高朔说话,承认都是自己的不对,张锐如果要处罚的话,自己愿意接受处罚。事已至此,张锐也没有再多责怪高朔,接过他手中的酒袋,倒了一些在秦书的脚面上,又**起来。
张锐揉了一会儿,见高朔还畏缩缩地在一边不敢说话,于是对他说:“你去将几名连长都叫来。”
“是!”高朔见张锐终于与自己说话,知道营长已不再追究他的责任了,看起来基本上也就算是默许了。脸上的笑容又露了出来,站起身就要离去。
张锐又对他说:“你再看看骑士们的情况,有秦书这类冻伤的情况必须马上救治,一刻也不能耽误。其余骑士要提醒他们抓紧时间休息,吃点东西。”
“是!属下一定将你的命令传达下去。”高朔说罢一溜烟儿的跑了。
张锐将秦书的双脚都**完毕,又包上干爽的绷带,才站起身来。对秦书说:“晚上的行动你就不要参加了,你带一些人看着我们的备用马匹,在此地接应。”秦书刚想争辩几句,看见张锐眉毛倒竖,便不敢多说,只是连连点头道:“属下遵命!”
远远的看见张旭义、杜晗、罗济、高朔走了过来,张锐迎着上前去,问道:“怎么样,各连冻伤的人多吗?”
张旭义道:“属下刚才统计了一番,有十五名骑士被冻伤。”
张锐看看表说道:“现在是六点半,趁着天还没有黑,立即集合,将骑士分配到各分队。随后各队再分开休息。晚上十点整杜晗队出发,午夜一点准时开始攻击,其余各队午夜一点从这里出发,用最快的速度赶到营门口,然后分别执行各自的任务。各队主官要指定自己的后备官,攻击期间各队不得耽误时间,不得随意改变自己的任务。明白吗?”
“是,属下一定按计划行事。”张旭义等人齐声回答。
“好!立即行动。”张锐一声令下,张旭义等人迅速行动起来,将所有的骑士集解到一起,开始挑选各队的人员。
经过半个多小时,终于在天黑前,将队员分配到位。其中杜晗队一共有骑士一百二十人,担任夺取营门和守卫营门的任务。张旭义队有骑士一百人,担任突击敌中军大帐的任务。罗济队一百人,担任焚烧营垒粮草任务。高朔队一百人,任务是冲击驻扎在粮草旁突忽守军营地,保护罗济顺利烧粮。秦书带领二十名骑士和十四名冻伤骑士担任看守备用马和接应任务。剩余的三十余名骑士跟随张锐。
杜晗将自己的一百十二人领到树林的一侧,又指定四名排长担任小队长,并给他们编排了序号。杜晗声明,如果战斗中自己阵亡,各小队长按照序号接任队长,就算全部阵亡,也不能放弃营门。几名排长皆言,誓死不退。
杜晗正想宣布解散部队,让大家再休息一会儿时。猛地看见自己的队部后面有一人头一伸一缩得行动甚是诡异,心中好奇心大作,于是假意擦看自己队员的情况,慢慢的向队部侧翼走去。
到了队部的最后一排,杜晗歪头看去,只见中间有一人的身材明显超过别人。可他却弯着膝盖,尽量使自己变得和其他人一样。杜晗细看之下愕然,因为他看见的那个人正是张锐。
只见张锐久蹲之下,定是感到腿部麻木,稍稍立直抖抖腿,又立即蹲下去。远处望去就像他是在不停地伸脖子向前探望一样,样子甚是滑稽。
杜晗哭笑不得,他走到张锐身后,见程节等亲兵也站在他两边。杜晗道:“营长,你这是何意?”
张锐听到杜晗的声音,像是顿了一下,才立直了身体,转过身来对着杜晗笑着说:“老杜,你走运了。我和我的亲兵本来没有什么任务,我又担心你这人手少,所以带着我的亲兵来支援你。”
杜晗立即绷起脸来,道:“营长,您还是不放心属下,所以您准备亲自带队袭击营门吗?”
张锐见杜晗误会,忙说:“我对你是放心的,你带队指挥,我决不干涉。我只是单纯的援助你,战斗中一切听你指挥,你有什么命令尽管对我下,我一定会执行你的命令。”
杜晗这才安心,知道张锐是久不作战,心里痒痒了,自己想到前面一搏,并不是对自己不放心。杜晗虽然不再板脸,但还是认为营长这样做不妥,于是又摇摇头说:“营长,按照职责,您应该在后面指挥,怎么能老想着到前面去厮杀呢?部队失去了指挥,还怎么作战?”
张锐还是笑嘻嘻的,他拍着杜晗的肩膀说:“我将部队都分配给你们几个队,各队的作战目标都是预定好的,一切都取决于你们自己的临场指挥了,你连后备队长都已经指派。而我呢,除了这些亲兵,连一个预备队也没有。一旦你们进入营垒,我想指挥也指挥不了你们了,所以,有没有我这个指挥官都是一样的。”
杜晗这才猛然发觉张锐昨ri话中有话。张锐昨ri提到将人马分全部配给几个队长,还说要在此战中彻底放权。当时杜晗就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就是一直没想明白到底哪儿不对劲儿。现在张锐自己说破,才知道他所谓“放权”的真正含义,原来他早就决定要亲自到前线搏杀,原来这是他jing心考虑过的布局。为了不让大家反对,他还真会装样儿,把大家都蒙了。不过不论从说服大家的角度上讲,还是从作战安排上讲,都算是想得周到,想得长远!
“可是……”杜晗心中虽这样想,还是不甘心,打算劝说张锐放弃这种冒险行动。他刚开口,就被张锐打断,只听张锐恶狠狠地道:“怎么老杜,你觉得我不算是个勇猛之士吗?是怕我拖累你们的行动吗?cao,要是你这样想,我们现在就来较量一番,看我有没有资格参加突击队?”
面对张锐的无理取闹,杜晗也奈何他不得,只好答应张锐留下。心想,你的力气早在你来到连队的时候,就领教过了,现在还来?那不是自找麻烦吗?
张锐见杜晗答应自己参加,才又露出笑脸,打了杜晗一拳说:“去忙你的,别管我,就把我当成一名普通的骑士就行了。”
杜晗只能向他敬个礼,悻悻而去。张锐笑着对程节说:“我说没事?你不信,看看,现在我们不是可以光明正大地参加了吗?”说罢哈哈大笑起来,样子甚是得意。
程节虽然口头答应,不过却在心里想,不知道刚才是谁,鬼鬼祟祟的东躲xizang,唯恐别人发现。藏了半天还是被发现了,全靠胡搅蛮缠,威逼利诱,杜晗才被迫答应的,这也叫没事啊?现在才知道营长还有这一手,看来,自己要向他学习的地方还多着呢。
半夜,张锐随着杜晗队出发了。张锐说到做到,他和自己的亲兵走在队部的最后,丝毫没有干涉杜晗的指挥。路上,张锐又轻声的对身边的两名亲兵说:“等会儿,你们只管为我递箭,别的你们就不用管了。”这两名骑士也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了,虽不情愿,但也只能答应。谁叫张锐是自己的长官呢?谁叫自己遇到了神she手呢?谁叫张锐嫌自己取箭太慢呢?这样的事情今后怕是少不了,想到以后自己基本上就是专职递箭手,she箭的本领都要荒废了,心里就感到特别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