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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锐顺着小道,向着和陈玉童约好的地方走去。走到一处僻静的之处,就听见有人在哭泣。好奇之下,张锐悄悄的走过去。到了近前发现是董小意抱着双腿坐在草地上哭。
董小意哭得悲悲切切,脸已被衣袖擦得如花猫一般。持续哀转的哭声,孤独无助的表情,让张锐惊讶不已。张锐和董小意争斗了这么多年,还没有看见她这样哭过,也没有看见她有过如此软弱的时候。
董小意的哭声让张锐手足无措地犹豫了好一会,最后还是决心上前安慰一番,为了和自己比试,没有得冠军就伤心成这样?唉,看来女孩子什么时候都是面子第一。
张锐走了出去,董小意发现有人来了,又用双袖擦着脸。可是她双袖早被泪水沾湿,脸也被越擦越花,董小意的花脸差一点让张锐笑出声来。张锐从怀里掏出自己的汗巾,丢到董小意的身上。
董小意这才抬头,看见来人是张锐,又把头埋到双腿之间不去看他。张锐看见董小意还是这样仇视自己,转身就想离去。但是想了想,又停了下来。看着董小意缩成一团甚是可怜的样子,张锐对她说:“你平ri练得很认真很辛苦,我相信你下次一定会赢的。永不服输的董小意,才是我认识的董小意。”说罢转身离去。
董小意等张锐走后很久,才抬起头来。从身上拿起张锐丢来的汗巾,那个人,还是一直以来对自己说话尖酸刻薄的张锐吗?还是那个得理不饶人的张锐吗?还是那个持才孤傲的张锐吗?
董小意想不出为什么张锐会放弃这个打击自己的好机会,也不明白张锐为什么会对自己说那番话。董小意想不出,她用张锐留下的汗巾擦了擦脸,一股浓烈的汗味扑鼻而来。
汉元384年二月,一年来的残酷讨伐,大月州的叛乱终于平息了下去。虽然周围几个州还是有零星的sao动,但这无关大局。
上都居民对平息了这长达四年的叛乱欢呼雀跃,张锐同屋的几个室友也一起到校外去吃酒庆贺。陆斐此时心情甚好,在同屋这几个人中他是第一个被官府录用的人。张锐举着酒杯对陆斐说:“世兄,你这一去一定前程远大,小弟这里祝你逐年高升。几年以后能来上都任职。”
陆斐露出难道得的笑容说:“那里,那里我只是要比诸君早走一步。诸君今后所入部门定会比在下强上许多。特别是小弟你,为兄相信你会留在上都的。要是今后小弟你进入吏部,为兄还需小弟你时时照应。”
张锐豪爽的说:“世兄请放心只要以后小弟能帮上忙的一定不会推辞。”说罢一口饮下杯中之酒。陆斐也饮了酒,转脸对高照山说:“我听说这几ri有人过来找高君谈过?不知可有此事?”
高照山有些忧郁地说:“我可比不了陆君,你能在中原地区任职。吏部的官员让我考虑去大月州任七品县令,在下本意想回新罗,现在正在想这个问题。”
刘效国替他着急地说:“高君虽然大月是刚平息了叛乱,但毕业就能出任七品县令,这可是du li掌管一县的一方大员。你还有什么考虑的?要是换成在下当时就应了。”
陆斐也玩笑的说:“是啊,在下才任从七品行政吏,比高君可要差上一级的,以后见面我可是要叫你高大人的。”
陆斐这话把心事重重的高照山也给逗乐了,张锐故意叹息道:“你二人前途都有了定论,刘君毕业后也是要返回扶桑,只有小弟还是前途渺茫啊。”
陆斐笑道:“好的部门都是最后才挑人的。你看看刘自清先生座下弟子,有哪个是现在就被定下了?所以小弟你就放心吧。”
张如也笑着说:“小弟也知道,只是世兄和高君在过一个多月就要前去上任,刘君也差不多要走了,突然只剩小弟一人在校,小弟还是多少有些不习惯。来来诸君不说这些了,喝酒,喝酒。”
陆斐三人哪是张锐的对手,一两小时后酒意便显。张锐见不能再喝便说:“诸君,今ri我们就到这里,小弟还要前去练马。世兄你们先回去吧,改ri咱们再饮。”
陆斐虽然平ri酗酒但是酒量也不大,这时也是微微有些醉意,陆斐晃着起身说:“小弟,你练马快四年了,我还从来没有去看过,今天为兄要去看看你练马。”
陆斐这话一说,高照山立刻拍手说:“如此甚好,在下也想去见识见识。走,走,一起去。”刘效国也是高声附和。
张锐笑着说:“既然诸君都想看小弟出丑,那小弟也不便推辞,好一起去。不过要是你们中途厌烦了,可不许溜走。”众人应诺。
张锐一行结帐出了酒店,勾肩搭背地一起往练马场走去。场外伙计已经在等着张锐,张锐叫陆斐三人在休息室里看,自己到后面换衣服准备。
陆斐在休息室里坐了一会儿,觉得气闷就独步走出了房间,来到训练场的护栏外。一会儿高照山和刘效国也来到陆斐的身边。正巧伙计牵着一匹斑点马,缓缓的遛过。
陆斐一见那马连声叫好。刘效国不解的问:“陆君,此马有何不同?在下看那训练场的马都是如此高大,为何陆君单夸此马?”
陆斐指着那匹马说:“诸君请看,此马全身布满豹纹,可称为豹花骢。你们再看它耳如竹批,目如悬铃,姿态神俊。行跨之间,落次有序,可见是一匹真正受过训练的战马,不向有些马场只是一般的坐马。此马还有一点关键之处不知诸君是否看到?”
刘效国左看右看也没有看出来,摇摇头说:“请陆君指教,在下看不出来。”高照山也在一旁摇头。陆斐见他们看不出又说:“诸君看它的步伐,行走都是跨灶。真是好马!”
刘效国没有听说什么是跨灶,心中百般不解又问:“陆君什么是跨灶?”旁边的高照山笑了说:“看来刘君还是读书太少,《相马经》上说,马前蹄落地之处称‘灶’,马后蹄落下之时超过前蹄‘灶’者为‘跨灶’。古时可称此种马为千里马。”
刘效国听后,虽明白了含义,不过脸却红了起来。高照山不向以前爱冷嘲热讽刘效国,但是有这种稍能打击刘效国的地方他也决不放过。刘效国知道高照山在讽刺他读书不多,但是自己确实没有读过《相马经》,所以只好受他的挖苦。
三人正说着张锐从后面出来,那伙计看见张锐,便放开手中的马缰,并轻拍了一下马身。那马便轻快地跑了起来。三人不解其意甚是惊异,就见张锐从身前飞步而过追向那马。
陆斐看见张锐跑得很快,片刻便追到马的身后。纵身跃起,单手一撑马股,整个人借力飞得更高。刘效国满脸吃惊地叫了一声,张锐在叫声中已经坐在了马背之上。
三人只见张锐没有用马缰控马,只是用马镫轻磕一下,马如飞般的快速奔跑起来。那马在障碍场地里行走如常,一米六七左右的高栏可以随意跨越。两米以上宽的深沟,如滑翔一般飘过,落地轻松自如。张锐仿若是那马身上的一部分,双手垂于身侧,身体随马身上下起落,没有一丝左右摇晃。
陆斐再细看,马虽是丢缰而行,但是腾跃急转之时,都见张锐马镫轻点,那马动作随即而出。如此高超的控马技术他还是第一次看见,以前家中也看过骑士练马,但是这样轻松自如的马术,比那些骑士更高明上几分。不由心里赞叹不已,果然是胡公张家的后代子孙,也只有世代为骑将出身的家族才能有此技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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