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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你命大,死不了?
一周后,雨过天晴,气温骤然升高。
正午太阳从岩壁上空直直照下来,山脚处的两棵梧桐树中间,围坐着一群正在吃午饭的人。
锡纸被揭开的声音拉扯着何止的神经,他循声望过去,眼睁睁地看着白路舟将一瓶冰镇过的香蕉牛奶绕过他递给了春见。
何止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上已经温热的矿泉水,欲言又止,抬头瞄到春博士那边明显和自己不是一个档次的午餐,眼睛都要看直了。
春见一口饭鼓在嘴里不敢下咽。
何止喉间咕噜一声,凑过去问:“那什么,虾好吃吗?油焖小鲍鱼熟了吗?辣炒花蛤入味不?”那些都是白路舟让人从市里买了趁新鲜送来,何止眼馋了一上午的。
“你要吃吗?”春见很自觉地将菜递过去。
何止眉开眼笑,准备下筷子:“你请我吃,那我就不客气了。”
白路舟一巴掌拍过来:“你长能耐了?要吃自己买去!”
“同样都是工作人员,我为什么只能吃个辣椒炒肉?肉还炒老了!”何止控诉得可委屈了。
白路舟的解释是:“同样都是人,你只完成了九年义务教育,人家学无止境。九年义务教育的你只配吃辣椒炒肉。”
何止不服气了:“我还读了两年高中呢!”
“所以你还能多喝一瓶矿泉水。”
一边观战的陈随听得脸都要抽了:“白路舟的人设里什么时候多出了个‘老母鸡’属性,我怎么不知道?”
姜予是还是那副一本正经的样子,低头专心挑着碗里的葱姜蒜,挑完递给陈随:“这是对优秀者的嘉奖,如果是我,我也会这么做。”
“我看不是吧,白路舟那护犊子的行为根本就是……”
姜予是打断他:“你知道你为什么长不高吗?”
陈随摇头。
姜予是说:“因为你喜欢咸吃萝卜淡操心。”
陈随急了,恨不得把碗摔姜予是脸上,但是又,只敢虚张声势地嚷嚷:“我替你操心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我是淡操心了?”
“我和别人一样吗?”
“哪里不一样了?”
姜予是起身朝白路舟走,丢给他一句:“你自己想。”一扭头差点撞上一直站在身后的闻页。
闻页好像不太高兴,问他:“你要走了?”
姜予是别开头:“嗯。”
“那我坐你车和你一起回。”
姜予是对她没有耐心:“这个项目你也是投资人,前期策划都是白路舟在做,现在开始施工了,你还要当甩手掌柜?”
“不是啊,我和你一起回去了,自己再开车过来嘛!”
但姜予是没心情跟她玩游戏,拒绝得干脆:“陈随那个人霸道,不喜欢有人跟他抢占空间。”为了真实起见,还故意回头向陈随求证,“是不是啊?”
“背锅侠”陈随觉得莫名其妙,怎么看个热闹看着看着战火就蔓延到自己身上了呢。他愣愣地点头,不着调地“嗯嗯啊啊”了两声算是正面响应。
闻页只好不了了之。
一旁的白路舟在和两个户外攀岩选手讨论岩壁的区域划分。
“保护站已经建好了,春博士什么时候可以开工?”一人问。
白路舟回头看了一眼春见:“等太阳偏过去再说。”
而这时,闻页指着春见尖声责问姜予是:“是不是她?你开口闭口都是她怎么怎么优秀。就算她很优秀,但问题是你要个那么优秀的人回去干什么?两个人在灯下比背书谁背得快吗?”
春见有点想笑,还没笑出来呢,胳膊被白路舟轻轻捅了一下:“你缺心眼儿?”
“除了比背书,还可以组织‘二人辩论赛’、玩‘一起来找茬’,其实也没那么无聊的。”春见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哈欠,“我想睡会儿。”
“所以说闻页也是瞎担心,你这种没趣的女人我们姜予是是看不上的,”白路舟将车钥匙递给她,“去车里睡。”
“不用了,我随便找个树荫靠一下。”
白路舟眼睛移过去,从她说话时一张一合的嘴唇到下巴,顺着纤细的脖子到呼吸带动的微微起伏的胸线。他嗓子有点干,开始瞎编乱造:“你就那么想让别人看到你的睡姿?”
“我睡姿怎么了?”
白路舟移开目光,总觉得喉咙烧得慌:“你流口水、磨牙并且还打呼噜。”
自己睡觉啥样,春见还是有个自知的,没直接拆穿:“你怎么知道?”
能承认其实是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睡着的样子吗?
当然不能!
“你偷窥过我?”春见浅笑。
白路舟“呵”了一声,强装淡定:“瞎说什么呢!我为什么要偷窥你,我疯了吗?”
春见不依不饶:“没疯,那是为什么?”
白路舟脸色丰富,搜肠刮肚地找句子。春见盯着他那变化莫测的脸看了一会儿,突然又不想追究了,伸手从他掌心里摸过钥匙:“那我去车里睡。”
山风从谷底吹过来,缓解了片刻的闷热,白路舟回味着春见指尖滑过自己掌心的触感,轻得像片羽毛,却挠得人心痒难耐。
无意识的撩拨最要命,白路舟觉得自己就跟中毒了一样,脑袋晕乎乎的,但有一件事他是确定的——春见在勾引他。
姜予是将他的表情看在眼里,走过去抽了一根烟递给他:“我和陈随走了啊。”
白路舟这才回过神:“你有工作你走呗,陈随跟着我不行吗?”
姜予是吐了口烟:“不行,他得跟着我。”怕他误会,又强行解释,“他这种年纪了,需要认真学点儿东西,”发现自己错伤了友军,立马改口,“我的意思不是说跟着你学不到东西,而是……”
白路舟黑着脸:“行了行了,你带着他赶紧滚吧。”眼不见心不烦。
“那我们建京见。”
姜予是拍拍他的肩,转身大步朝陈随走去,说了几句什么之后,陈随意思着挣扎了两下,最后还是乖乖跟着姜予是走了。
闻页站在那里看他们走远了才不甘心地回头,撞上白路舟的目光,然后朝他走过去。
白路舟看她过来便把手中的烟给掐了,脸上挂了笑:“姜教授呢,不是你那么追的。”
闻页没给他好脸色:“你们为什么都喜欢春见?”
白路舟否认得极为果断:“我可没说我喜欢春见啊,姜予是更不可能。”
“别骗我了,嘴巴可以说谎,但眼睛不会。你根本不知道你看春见时的眼神是什么样的。”
白路舟觉得自己规劝不成反惹了一身臊实在冤枉,只好搪塞她:“最多也只是因为她和你们不一样,和咱这个圈子里的人都不一样,因为她太轴了,但是能力又很强,所以轴就变得很可爱了,而且……”
“看吧,”闻页打断他,“一提起她就滔滔不绝,还说不喜欢。”
“你这就有点不讲道理了,你问问题我总要全面回答吧?”
闻页不服:“不就是会看个石头吗,跟谁不会一样。下午我也上岩壁,我就不信她能做的事情,我做不了。”
白路舟不想跟不讲道理的人杠,对着林子吹了声口哨,不一会儿工夫,白辛牵着两条狗从里面飞奔出来。
白路舟指着岩壁难度低的攀登路线问白辛:“闺女,想不想攀岩?”
白辛眼睛一亮,连连点头。
白路舟弯腰将她抱起来扛在肩上往低难度区域走。
春见一觉醒来,发现太阳已经偏西了,车内温度被人调在非常舒适的档位,身上盖着一件外套,不用想也知道是白路舟的。
闻页站在车外,她开门下去后直接跟闻页面对面碰上了。
在不一样的圈子里长大,注定了很多东西都不一样,但性格上谁也不服谁。闻页的眼睛里是赤裸裸的挑衅,而春见回给她的是坦然,不带任何情绪的坦然。
闻页将手中绳索递给她,问:“敢不敢跟我比一场?”
春见将绳子接过去,并扫了一眼她的指甲:“不想。”
“我问的是敢不敢,不是你想不想。”
春见说:“可那个问题于我而言,只有想不想,没有敢不敢。”
“你……”
“你要是吃姜教授的醋,只怕是找错对象了。还有,一周前,你趁我去找白辛的时候,把我勘测地形要用的东西换成了一瓶啤酒。我不追究,是因为看在你也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的份上。我的脾气并没有看起来的那么好,所以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试探我的底线。否则,你就会发现,我根本没有底线这种东西。”
春见与闻页擦肩而过时,能看到闻页抓着绳索的手绷得很紧,而她右手食指上的指甲油明显掉了一块。
颜色,是紫红色。
岩壁下方围了一圈人,春见还没走近,就看到在低难度区域上白辛正往上攀,到了区域分界线后,非常干脆地转身,然后顺着顶绳往下滑,一路滑进白路舟的怀里。
白路舟揉了揉白辛的脑袋,解开她身上的安全装备,就让她一边儿玩去了。
接着,他将手中的摄像装备递给项目公关,交代:“剪辑好了,直接用官方账号发出去。”
“这么迫不及待开始宣传?”春见边给自己穿安全装备边问,“万一这个岩壁也不能用呢?”
白路舟向上望了一眼:“是你挑选出来的,我相信你。”
春见笑了一下,指了指后背:“帮我锁一下。”
白路舟接手得很自然,“咔”的一声扣上安全扣,越过她的肩膀,头与她齐平:“要不,我跟你一起上去?”
那动作从远处看,就像他从后面抱着春见一样。
耳边一热,春见扭头,两人之间咫尺之距,对方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面上,她下意识地后退,装作不在意地反问:“你上去干什么?”
白路舟看她的反应觉得有趣:“作为老板,了解一下开线过程的艰辛,不应该吗?”
没等春见回复,闻页就跳了过来,一副准备就绪的样子:“我去吧。”
白路舟一句“别胡闹”还没出口,闻页已经率先春见一步开始登山了。
“你别管她,她从小就疯疯癫癫的。做你自己的事,注意安全,我就在下面。”白路舟将她的装备又检查了一遍。
春见点了点头,往前走了两步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又转过身,将身上的手机掏出来塞进了白路舟的裤子口袋。
细软的指腹隔着布料滑到了白路舟结实有力的大腿,迅速撤离。
突如其来的一下子,让白路舟后背过电似的麻了一把,当下心里就闪过了无数个“我去,她真的勾引我”以及“她肯定喜欢我喜欢惨了”的弹幕。
不等他质问,春见已经进入工作状态,并且几步之后就超过了闻页。
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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