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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总不能为了买卖,把自己女婿坑了啊!
呜呼!痛哉!
“这不是钱的问题……”陈成努力挣扎着。
钱与良心,哪一个重要?
“五千贯!”管事狠下心来,把价码提到难以置信的高度。
陈成觉得,自己快窒息了,这可是《长安晨报》成立以来最大的一单买卖啊!
心痛得无法呼吸……
一名老仆进来,在陈成耳边细语几句,陈成长长的吁了口气,示意老仆下去后,品了一口茶水,才镇定的回应:“先交钱。”
方才是陈诗语回娘家,听说了杭州钱氏管事上门相商的事情后,让老仆转告了王恶的话,报导的事,见好就收,再持续下去就是《长安晨报》与杭州钱氏成生死对头了。
陈成很有商人本色,即便如此也要收一笔广告费。
事实上,杭州钱氏的管事也知道陈成就是王恶的岳丈,如此坚持不懈的送钱上门,其实也是想向王恶示好,首要目的是保证此事不要再波及杭州钱氏,其次再看看有没有可能挽救这惹是生非的嫡子。
毕竟,事情发酵至今,杭州钱氏的名声急转直下,必须及时止损了。
钱烨那个眼高过顶的蠢货,招惹人之前也不看看对方的来头,王恶加他岳丈的组合,便是家主也头痛几分,钱烨竟然不知死活的撞了上去。
头破血流了吧?
还好,管事通过陈成的反应,看到了王恶的态度,并不想与杭州钱氏成为死敌,还有缓和的余地。
雍州府那边,再托人好言劝解,务必拖到家主到来。
总而言之,此事已经不占理了,态度必须软化,所有环节,只允许以礼相求。
至于是哪个礼,自己领会。
王恶那头,却不是自己一个小小的管事能登门相商的,地位不对等。
现在这情况与王恶和各世家、商行主事洽谈买卖不同,王恶为了钱财自然可以放下身段,现在杭州钱氏是要赔罪,自然得地位对等的人来才见诚意。
冷处理了几日,杭州钱氏的家主匆匆赶到,在王恶的别府里,很有诚意地签署了一堆协议,包括原茶业行业的整体转让等条款。
得到王恶出具的谅解书之后,杭州钱氏家主又花了一笔钱,让雍州府的官吏们吃了个饱,李泰虽然不喜欢这类事情,却也知道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只能视而不见。
出狱的钱烨没想到,阿耶的到来,正是自己苦难的开始。
赤身、肉袒也就算了,背上还得负荆条!
呜呜,那荆条扎进细皮嫩肉的后背,好痛啊!
更要命的是,阿耶命令,要跪三日!
更可恶的是,那些贱民还在围观,不断的嘲讽!
别说三日,第一日钱烨就险些崩溃!
然而,杭州钱氏的执法堂虎视眈眈的,一旦钱烨真要支撑不住了,那皮鞭就往身上抽,痛苦立刻让钱烨精神起来。
“行了,郎君说,让你们走。”第三日,王恶的别府侧门打开,独臂的第五招不耐烦的说。
如果是平时,钱烨遇到这态度,铁定炸刺,此时却乖得如孙子一般,迅速解下粘着皮肉的荆条,痛也顾不上了,快活地披上袍子,走向钱氏的宅院——接受处罚。
苏毗。
刀锋与自愿兵首领联合,打退了吐蕃与象雄的再一次进攻,四万的雇佣军已经只剩下三万余。
战损不小,因为吐蕃与象雄联军越来越适应武器差异,雇佣军打得很辛苦。
这是刀锋在苏毗的最后一战,按照约定,自愿兵接手战事后,雇佣兵的任务就完成了。
一年多,刀锋皮肤已经黝黑,脸上的高原红不逊于苏毗原住民。
累了,倦了。
或许,归去之后,在小王庄,再也不会碰刀剑,而是会向郎君要几亩薄田耕种,适应一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平静生活。
认真地向自愿兵首领交接,絮絮叨叨地讲述吐蕃、象雄联军的特点与注意事项,刀锋最后捶胸行了一记军礼,带着雇佣军回到苏毗王城,向芒波杰孙波辞行。
“为什么会走?不能留下来么?”芒波杰孙波与旦丹很不舍。
一年多的时间,苏毗屡屡摇摇欲坠,雇佣军总是将其从泥沼中拖回来,苏毗对他们是极有感情的。
“现在有自愿兵接手,数量比雇佣军还多,安心吧!”刀锋沉稳地回答。“时间久了,雇佣军该回去孝敬阿耶阿娘、娶妻生子了。旦丹,希望额在小王庄的喜酒,你能赶得上,额不介意你送上厚礼的。”
这种玩笑话,自然是极熟了才能开。
旦丹大笑:“我一定骑着牦牛赶来。”
不苟言笑的刀锋嘴角牵动了一下。
刀锋原本不是这性子,只是在苏毗,见多了雇佣军的死伤,再也笑不起来。
所有雇佣军开始整理自己的褡裢、包袱,扛不下的放马车上,做好自己特有的标记,盼归的心情突然变得强烈起来。
花发的阿耶阿娘是否安好?婆姨在家是否孝敬他们?娃儿还能想起阿耶的面容吗?邻村的小芳是否嫁人了?
这一刻,都恨不得插上翅膀归家。
例外的,是那些在苏毗有露水姻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