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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反过来,若有除朕之外的人扰乱阿沅的春心,朕会心痛,会恨得将那人扔到油锅里炸熟喂猫,就喂给朕怀里这只狸奴。”
他的威言说得掷地有声,不容置喙,虽不知这话的保质期是多久,夏梓沅如他所愿地且听且信。
她悠悠然地自大袖里掏出了个物件儿,攥着底下当是流苏的坠子,明晃晃地将荷包摆弄在褚肆眼前。
褚肆微愣,那凝聚成漩儿的戾气轰然散尽,余波抚平了欲壑。
这是他央阿沅新做的荷包,这荷包以明黄素缎做底,背面绣着赤线织就的“福禄寿”三字,仅三字便满满登登地挤满了整面,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他稍显失落,原以为阿沅会费些心思的,毕竟这是他亲手交由她手上的,若她有心,这荷包该是独一无二的。
夏梓沅见他上当,眼神都黯淡无光了,这才转过另一面给他看,不过,那手中紧攥的物什仍被宽大的袖子挡的死死的。
正面无字,是她绣的一条玄龙,龙身花纹繁复,她拆了绣绣了拆好长时间才绣好,龙身四周,是粉色娇嫩的芙蓉花,大片地围在龙神多侧,除了龙顶。
还没结束,没给褚肆继续欣赏的机会,她终于露出了底下的坠子。
做这坠子时,她想起了清代的坠子里有小巧的指南针,极具实用性,可惜这边没有,她便放弃了不切实际的想法。
但又不想用珠宝玉石坠以,最终,将之前跟着冰月学习缝纫时做的q版褚肆玩偶当做坠子挂上,缝上一层流苏打住。
“陛下,这布偶,你看着可觉眼熟?”
褚肆自她露出这小巧的娃娃时,眼睛亮如白昼,紧紧地盯在这小布偶上,确实眼熟。
“朕见所未见。”未经阿沅允准,他私看过她画的小册子,这布偶与那册子上的缩小的他七分神似。
他虽没细看,也知册子上阿沅画的褚肆多是善眉俊目,今日这个更映衬他的身份,更为不怒自威。
即是他的荷包,他欣然取过,擦拭着软软的布偶爱不释手,这是他有生以来收到的第一个布偶。
夏梓沅对他毫不隐瞒的愉悦喜闻乐见:“陛下拆开看看?”
褚肆打开了,除了原有的几片当归与几丝白发,又多了些什么,是一缕用红线缠好的青丝和几根寓意“事事顺利,幸福美满”的杜若根。
香气芬芳而适宜,比兰花的幽香更适配于身边,心里似有难以言表的悦动,这暗语也似默不作声的神谕,撬动着他那颗顽心。
撬动着他塞滞的喉咙,醇厚而凄美的声音不绝于耳,他说:“朕要去一趟钦天监。”
钦天监,好端端的怎么提到钦天监了?夏梓沅满腹疑团地问道:“去钦天监做何?”
三月的绝弦,是骚动的柳絮,脉脉的男子深情含笑:“择吉日,命册宝,立皇后,洞房花烛。”
浮云蔽日,纷飞的柳絮静止了一刹,城墙上的红色旌旗也陷入了寂静,像是有什么命令,又像是真的有神,世间万籁俱寂。
完全静止的世界里,只有眼前人与她是动态的。
“好。”她空口答应。
听母亲说,小时候有个衣衫褴褛的游历之人途经她家,不图钱不图人,只图一口干粮,他就为她算了三卦。
第一卦,识文断字,如鱼得水,文曲之星。
第二卦,性情从容,蕙质兰心,随遇而安。
第三卦,事关姻缘,那人说,没有比她更好的姻缘了。
长大后,母亲说与她听的时候,她半信半疑,算卦之人早有说辞,何必信之,姻缘哪能比较,与谁比较,又谈何更好与最好。
也不知算不算是一语成谶,她,要嫁给皇帝了呢,某种意义上,算是灵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