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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 “你所叙述的事情经过我们找不出什么破绽——不过我们还不能断定你不是杀人魔本人,所以如果不介意的话,请配合我们的工作,在我们对你的调查结束之后你就能自由了。”
“你们为什么会觉得我像是杀人魔——我是说,如果我是杀人魔的话,为什么我要半夜在大街上高呼救命然后被武装起来的市民们围观?我觉得虽然杀人魔的脑子都有问题,但也不至于疯到这种程度吧?”
“你要理解,卡洛斯先生。”这个叫莱特霍姆的包在黑大衣里的男人饮了一口咖啡,他的咖啡杯是陶瓷的,上面还有一些中国字和水墨画——虽然二十多年没接触过汉字了,而且还是繁体字,但卡洛斯看得出来那是一首诗,而且应该是一首乾隆的诗:“虽然我们明白这样做很蠢,但说不定这个世界上也会有故布疑局让人认为他是受害者,并不再怀疑的杀手——事关布拉格市民们的安危,我们责无旁贷。”
莱特霍姆的话义正言辞无法反驳,卡洛斯也没有办法。反正警察们只是拘留他,并没有打算把他丢进警察局底下的牢里,在安全有保证的情况下,配合警察工作还是有利无害的。再者说来,等维尔特或是内德维德夫人他们接到了消息,想把自己捞出来应该也是分分钟的事情吧。
卡洛斯这么安慰自己,接着便只能老老实实配合警察们进行调查了——这年头可没有刑侦科这一说,警察办案无非抓现成的或是到处走访,而布拉格也没有福尔摩斯——这也就意味着警察们大多数情况下的工作可以概括为马后炮这个词。
莱特霍姆走在阴暗的走道里,他的高跟皮鞋在大理石的地面上踢踏作响。卡洛斯肯定在撒谎,他当警察局长这么多年虽然没立下过什么太大的功劳,但审讯的犯人不说上千也有好几百个了,谁在说实话谁在撒谎他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即便卡洛斯一直在用眼睛盯着油灯的方法混淆来混淆他的判断他也猜得出来——倒不如说卡洛斯这么做反倒助长了他的怀疑。
“走,我们去找这家伙说的那几个证人,我倒要看看他打算玩出什么花来。”莱特霍姆接过助手递过来的毛皮披肩披在自己身上,接着推开了警察局的大门——早晨的阳光欢快地涌进了阴暗的警察局内,但它们还没高兴两秒,警察局的大门便又被关上了:“一个外国来的大学生在布拉格,特别是在这个时节大半夜的在泰恩区的街上到处溜达——他当我们警察都是傻子么!”
从维也纳远道而来的尊贵的税务官特里德尔·冯·萨尔茨堡阁下和他的团队在王宫内受到了世袭布拉格伯爵最诚挚的招待,不过布拉格伯爵并没有料到特里德尔先生的团队里竟然有女眷,因此他们着实在留宿问题上折腾了一会。不过这些问题最终还是解决了,对于贵族来说脸面便是一切,无论是什么问题,在面子面前都不足挂齿。
特里德尔和梅特涅有着几十年的交情,虽然特里德尔在帝国政界声名不显,但梅特涅非常信任他,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把自己的女儿交给特里德尔照顾——权倾欧陆的奥地利帝国外交大臣,很可能将会担任第一任首相的梅特涅的女儿在以自由主义教育著称的查理大学上大学的事情一旦传出去,后果可能不堪设想——梅特涅用尽前半生的努力才换来了家族如今的繁盛,现在他要为自己后人的未来考虑,又怎会如此轻易地让自己阴沟里翻船呢?
整个税务团里只有特里德尔一个人知道实情,他自然知道这件事情的轻重缓急,因此对自己的副手们宣称克莱门汀是他的私生女,自己只是想让她逃离萨尔茨堡的家族斗争才带她来布拉格的——特里德尔的自侮卓有成效,几乎所有人都把这个可爱的少女当做了特里德尔的私生女,为她未来纠葛的命运而感伤——特里德尔有七八个正式子女,而在欧洲为了亲戚的遗产而导致家族自相残杀可谓是家常便饭,这个可怜的少女一出生就以私生女的身份卷进了贵族之间的龌龊争斗,只能说哀其不幸啊……
不过好在克莱门汀对此并没有什么怨言,她并不太能理解父亲的苦衷,但在她的眼里父亲是万能的,绝对正确的,既然父亲让自己这么做,那么就一定没错。因此她一路上非常配合特里德尔的表演,甚至一度让特里德尔感到嫉妒——为什么自己的儿女就那么不争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