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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的俄军火炮也愤怒地喷出了自己的炮弹,但由于俄军所剩的弹药不多,那几门被法国火炮盖住了声势的火炮很快就哑了火。
“刺刀是好汉,子弹是笨蛋。”这是曾经的名将苏沃洛夫所说的名言,而现在,正是到了俄军实践这句话的时候了。
瓦西里对着城下射光了所有的子弹,法军的火炮已经把城墙轰出了一个缺口,身穿天蓝色和靛蓝色制服的法国人一波又一波地从缺口涌入。
“叶……”瓦西里上好刺刀,转身似乎想要和叶若夫说些什么,但他却没有办法再把话说出口了。
叶若夫矮小的身躯不知道为何爆发出了非常强大的力量,他绒毛滋生青筋暴露的双手死死地掐住了瓦西里的脖子。
叶若夫看不到瓦西里惊恐的眼神,他的目光死死地盯住了被瓦西里别在裤腰带上的锡壶,那锐利的目光甚至能够直接看穿那沾满了污垢的锡壶不光泽的银色外壳,能直接看到里面肆意发散着刺鼻酒精香气的浑浊酒液。
天上下起了小雨,但法国人的攻势依旧未减,所剩无几的俄军士兵正在勇敢地用刺刀与法军搏斗,虽然他们是尚武的野性民族,但面对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法军,仅仅是拼刺刀的勇气却无法起到更多的作用了。
叶若夫一辈子都是个赌徒,他因为赌成为了喀山名噪一时的大富豪,又因为赌而失去了继承自那位有钱**的所有的一切,在知道瓦西里拥有一个实打实的伯爵头衔后,他又赌上了自己的一切去接近这个目空一切刚愎自用的男人。
而现在,他最后一次赌博成功了。斯拉夫男人战死的时候身边怎可无酒?他赌上了性命去杀害瓦西里,仅仅只是为了这锡壶里面的一点微不足道的酒液而已。
反正都要死了,似乎这么做也没什么。
锡壶里的酒还剩下不少,掂量着重量的叶若夫兴奋了起来,他拧开了锡壶的盖子,把里面所有的东西一股脑地倒进了自己得嘴里。
那不过是和天上落下的雨点一样的味道,如果硬要说有什么区别,那大概就是存放了半个多月所滋生的馊味吧。
瓦西里藏着掖着这么久的锡壶里,装的只不过是他用来安慰、麻醉自己的水罢了。他不想把这残酷的真相告诉自己的好朋友叶若夫,却不料这么做却引来了杀身之祸——不过这也没什么,反正他早晚都是死,死在自己最好的朋友的手下总比死在法国人沾满鲜血和污泥的刺刀下来的快活。
法军很快便肃清了舍瓦尔季诺棱堡,被要塞守军牵制住的数个法国师和仆从师和将近一百门火炮得以转移到前线,对俄军形成更大的压力。
身患重感冒的拿破仑并不喜欢下雨天,俄国的地形和气候本身就已经令他气急败坏,这一出突如其来的小雨更是令他大为扫兴。
法军的后勤已经开始出现大规模的缺失,由于俄国的烂地和哥萨克们神出鬼没的袭击,法军的后勤部队能有一半能到达前线都已经称得上是上帝保佑。
虽然拿破仑和他手下的将军参谋们并不需要担心食物匮乏的问题——老天,即便是在前线的阵地上,那些将军们依然能够平静地享用美味的牛排、鹅肝和陈年的葡萄酒。但对于联军的士兵们来说,补给不足显然已经不是小问题,而是关乎他们生死存亡的大问题了。
年轻的奥尔良下士弗洛尔是联军庞大的后勤系统中那么小小的一颗螺丝钉,他和他所在的车队正在维亚济马整装待发。
虽然这些后方的法军士兵并不知道前线具体的消息,但是他们从沿途村落的惨象也能看出来前线部队的补给实在是有够匮乏的——不光是沿途所有的村落里鸡犬不留,甚至连田地里长了一半的小麦和燕麦都被蝗虫般的联军收割了下来。见鬼,也不知道这些家伙是怎么处理那些半生不熟的小麦的。
弗洛尔知道自己身上所承担的重担,身为伟大的拿破仑皇帝最为忠诚的士兵之一,他对皇帝的任何计划都持强烈的拥护态度,他甚至听不得任何人说皇帝的坏话——如果这样能帮助皇帝稳固他的统治的话。
弗洛尔的车队是半个月内第十三个经过维亚济马的车队了,而按照原有的计划,半个月内应该会有至少三十个车队途经这座城市——而显然他们现在连影子都看不见。
维亚济马的联军负责人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是他没把自己的担忧告诉弗洛尔他们,他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刺激这些满怀为皇帝奋斗至死的理想的士兵们。
他做不了更多的事情了。负责人暗叹一声,划了一些留守的士兵给弗洛尔的车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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