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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后,加齐命令传开,这两位躲藏起来的骑手,将要进入“拉德??沃克”领地时,被士兵发现,两骑被射杀一骑。
剩下一位骑术更精湛的年轻男人,骑马而逃,奔到一半,马匹骨折,只能弃马躲入山林里逃开追捕。
达勒姆郡此时盗贼大为减少,所以有许多荒芜但安全的山林,只要不碰上野兽,身上又带着水跟干粮,反而不比先前危险。
男人揹负沉重盔甲,饿了就吃身上那些硬的堪比石块的麦饼,渴了就饮用山水。
他本来迷路才往达勒姆郡而去,这时被驱赶后退,反而找到前往诺森布里亚郡的方向。
他要去找一位家族长辈—寻求庇护。
用上最快速度赶路,沿路问人,终于在三天后,进入埃拉领地的“丹城堡”时。
他运气很好,如果提前几天来,在“丹城之盟”前,那他很难问出这位长辈的名字。
但现在这长辈名声传遍整个丹城--这人便是“科本??哈根”骑士。
“圆桌十二星旗”的持有者,以及比武大会上,埃拉方唯一胜者。
这人拿不出任何身份证明,只能把身上仅剩的一点碎银块拿给守卫。
“这是哪儿的钱币?”卫兵队长看见上面的图案,还是第一次见。
“来自肯特。”男人压低嗓音跟面孔,不太愿意与人直视。
在他宽大的罩袍下,右手压着腰间长剑,如果卫兵发现什么,他也许就要再一次逃亡了!
所幸卫兵队长问完之后,只是满意收回钱袋里,并没有下一步动作。
“你不能进入,国王还在此地,今天已晚,会帮你派人通传,你明天太阳出来,再来这等。”
于是男人在城外广场的一间草屋,用了一个铜板,躲在棚子下跟恼人的蚊虫度过一晚。
逃亡以来,这种日子他已经习惯了。他躺靠柱子旁,手紧紧握住藏在宽大罩袍下的武器,只有这样才有安全感……
同一时间,科本骑士正在城内区的一间铁匠铺内,跟一个寡妇(女主人)进行灵魂交流。
这女人的丈夫死了三年,她继承丈夫的财产,周旋于男人之间。
昨天,科本被任命为丹城的守备队长。
女人需要他的保护,从原本的拒绝改成主动,今天就让柯本上了自己的床。
打赢乌尔夫,使柯本名声大涨,
虽然很多年轻骑士认为这场是乌尔夫放水,可远处的领民,看到的最后画面是科本高举骑士剑,威压得胜!
科本也开始对旁人吹嘘,因他的旗,“圆桌骑士”这个外号开始出现。
……
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翻转!
两人“体术”交流,持续小半夜,到了早晨,女人醒来,
科本竟然又再来两次灵魂融合,女人刚醒便又累到睡去,他却还精神十足,这一切都是从比武得胜开始。
他甚至想再比一场!
骨子中的年轻血液被唤醒。
去南方比武,麦西亚,威塞克斯……甚至法兰克都行,只要再赢一次!
看着熟睡的女人露出部份身体,科本突然“嫌弃”起来。
这只是一具不再年轻的身体,为什么之前自己会如此着迷?
而当自己比武得胜,这女人竟然主动送上来……
突然一阵反感,科本直接离去这间石屋,他决定再也不来找这个女人--主动送上门的女人,是不值钱的。
回到城堡内,属于他的房间时,有位城堡仆人来传,说城外来了一人,自称是柯本骑士的亲人。
“我哪来的亲人?”
“大人,卫兵还转达那人的一句话。”
“嗯?”
“当金雀花开……”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科本关上房门,坐在椅子上,一边看着自己的骑士剑,一边回忆年少往事……
思绪散乱,很多尘封的记忆同时冒出。
他想起曾给一位教士的私生女送过情信。
可某天,他在阁楼看见--少女跟作为“男爵继承人”的兄长如蛇缠绕。
几个月后,少女肚子隆起,被家人随便嫁个一位木匠了事。
自己鼓起勇气去问兄长,得到的只是一巴掌还有,“科本,送上来的女人是不值钱的,她肚子的东西,肯定是哪个低贱仆人的种。”
这一巴掌,敲碎柯本对爱情的美好向往。
作为男爵家的第六个儿子,他的前途并不明朗,只能靠自己奋斗。
三十岁那年,他发现妻子被刚刚成为“伊普伦郡伯爵”的长兄,压在床上!
他没有愤怒,只有害怕,害怕兄长迫害自己。
他抵抗不了如同“神”般的兄长。
十个月后,妻子难产,大人跟孩子都蒙主恩召。
他庆幸这件事,否则他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个血脉不明的孩子?
而兄长只说,“你是我的兄弟,金雀花的一员,这种商人的女儿配不上你,再找一个吧。”
三十三岁那年,自己离开法兰克西北的“伊普伦郡”,来到“威塞克斯”找寻机会。
可跟他想的不同,没有任何战功机会,慢慢地他忘记怎么拿剑,成为一个单纯的商人,来往于七国,最后在埃拉宫廷因捐赠而成为骑士。
他又经历两段婚姻,但对象出身越来越差,也没有诞生一位继承者。
如今到了六十二岁,这已经是接近人生尽头的年纪。
那天,他在教堂看见奥兰狂傲--或者说充满自信的眼神跟声音。
他跟那位把家族带到巅峰的“兄长”好像好像!
有那么瞬间,科本把两人看成同一人。
既然自己快死了,他想要在墓园长眠之前,像个男人一样威风一次--所以他站了出来……
当敲门声再启,上方阳光透入冲口的位置改变,柯本回神,才发现已经黄昏时分。
他起身又坐下,连续三次,每一次手放的位置都不同,第四次才决定去见这个年轻人。
他带着自己的骑士扈从,走出城堡时,来往行人看见他,都恭敬喊他“骑士大人”。
是啊,有什么可怕的,“金雀花”已经灭亡了,这个孩子最多不过来寻求庇护罢了。
科本来到城门,在卫兵队长的手指方向,看到远处一个正卷缩身体,蹲在地上的男人。
科本走过去,步伐沉重,后面的骑士学徒,走路却威风的多,靠着主人的风头,他近来也受到许多好处。
等到已经口干舌燥的男人,听见脚步声,猛然回头,发现一位老人跟一位最多十一二岁的少年靠近。
男人起身拍打尘灰,挺直身子,在科本靠近后,很恭敬地行了一套对长辈的礼仪。
学徒第一次看到这种行礼方式,右手臂贴在左胸前,右脚朝后,半弯下身,接着用头对准对方的手掌处。
这个年轻男人长的就跟那讨人厌的兄长有七八分相似,科本突然想一脚踢过去……
最终,科本慢慢伸出手来,抚摸男人的头发。
“当金雀花开。”男人念道。
“势如飞雀,光明坦荡!”科本的心脏快速跳动。
“你是谁的孩子?”科本问。
“我的父亲是胡安??哈根,兄长是佐拉??哈根,我叫埃克哈德??哈根。”
“埃克哈德,你随我来。”
男人跟着科本进入城堡,回到科本的房间,随后房门紧闭,学徒被打发下去。
“吃吧。”科本指着桌上食物。
埃克哈德看了一眼,对着科本点头行礼后,狼吞虎咽起来。
曾经的优雅贵族,现在饿的如狗一样舔食餐盘。
“我抱过你,你两岁时,我回过一次伊普伦郡。”
看着长兄这一脉的孙子血亲,变至如此,科本心情复杂,他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你怎么找到我的?”科本问。
“您每年都会寄信回来,都是我拆封的。祖父,我们在法兰克的所有亲人,都被杀了,我也受到拘捕,我又不想往东去丹麦,只能渡海而来。”
“家族在肯特地区不是也有产业吗?”科本再问。
“‘鲍德温’的手伸的太长,当地领主也受到他的收买,在我进入庄园时,当地领主收到消息就来信假意款待,实则要对我们下杀手,我本来带了十五人,一场恶战过去就剩四人逃出!”
埃克哈德给自己倒了杯麦酒,放在以前,这种酒对他来说就是“尿”,可现在,他一滴都不想剩下,又倒了一杯。
“你有什么事隐瞒我?”科本问。
突然出现的侄子,以及那场传遍整个天主世界的“审判比武”,让科本心中不安。
可这侄子,光从长相就可以判定,肯定是兄长的血脉之后,作为自己的亲人,他还是愿意帮这个忙的。
兄长对自己很差,差到可以把自己的老婆都睡了!
但也对自己很好,自己曾被维京人抓走,依然是兄长亲自带兵把自己赎回来。
兄长夺走自己作为男人的尊严,却也给了自己活下去的机会。
复杂的情感压力,让科本最后只能选择远走伊普伦。
埃克哈德放下酒杯,看着科本祖父的眼睛,没有感受一点威胁后,他放下戒备,缓缓道,“我杀了人。”
“谁没杀过人?我的兄长,你的亲祖父,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就是--闲来无事,去跟边境的几个领主,打一场,杀几个人。不是吗?”
“亨利.哈根”,缔造家族最大版图,势力一度横跨法兰克国中三郡,是一位强大的边境伯爵。又因其身材矮小,而被时人称为“矮子亨利”。
“杀了领主手下?这没关系,肯特离这太远。”科本胸有成足的样子。
“四处受到追捕,我被逼的没办法,又从‘肯特地区’逃入‘东昂格利亚’,还成为盗匪……”埃克哈德再道,
“小事,还有吗?”
“我当时还杀了个追捕我的骑士……”
“小事,骑士算什么……那骑士叫什么?”
“不清楚,他的剑很特别,剑身像根‘长针’,速度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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