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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着急,反正我受了重伤不易搬动,就在这里待着吧,我还有些话要和沈之月说。”苏凛尚看到沈之月的守宫砂还在,对于她已经嫁人的事情也就不那么耿耿于怀了。
“主子,那位大夫究竟是什么人啊,你对她怎么会……”他们跟随了苏凛尚很多年,没有看到主子对哪个女人那么温柔,那么和声细语过,简直恨不得当成稀世珍宝一样疼爱了。
苏凛尚想到在山洞里度过的那几个夜晚,心里竟然生出了十分的想念,“她自然有我欣赏的地方,你不用懂。”
唯一让他后悔的,就是不应该那她的生辰八字去找人看,弄巧成拙害得她差点丢了性命。
他等了很久,也没有看到沈之月再过来,心里不由得着急了,“你带人到后院去催一下,让她快点过来,我还有话要问她呢。”
侍卫正准备带人过去,沈之月自己换好衣服从后院走出来了,因为今天下暴雨,医馆里的小二和掌柜的都没来,就只有她一个人守着。
苏凛尚看到她换了一套浅蓝色的衣裙出来,愈加衬托得她唇红齿白,整个人身上散发一种典雅高贵的气质,眼神都变得温柔了起来,对着她招了招手。
“你嫁的男人是谁,想办法让我和他见一面,你们最好和离了。沈之月,我不想你和别的男人牵扯不清,不然我害怕我嫉妒得会砍人,你还是跟着我到京城里去。我会让道士作法,不会再对你的身体造成伤害。”
男人不容置疑的话直接把沈之月气得都忍不住笑了,“苏公子,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干涉我的终身大事?我嫁给谁难不成都要经过你的同意?好像我和你并没有什么关系吧,你不觉得你很可笑吗?”
苏凛尚专注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我之前对你的心意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怎么能嫁给别的男人呢?我说过,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包括你在乎的家人,我都能给他们想要的一切,你别不识抬举。”
沈之月将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扔在他的面前,“不然你杀了我吧,做人太累,我也不想做人了。”
苏凛尚看她破罐子破摔的模样,压抑着心底的怒气说道,“我在跟你说认真的,你跟那个男人和离了,再跟我回京城。你的医术那么厉害,待在这里可惜了,回去做我的专属大夫,我不会亏待了你的。”
沈之月很冷静也很干脆地拒绝道,“不可能,还请苏公子别为难我,之前离开落霞县的时候,我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今天在这里遇见你也不过是个意外。”
苏凛尚耐着性子说道,“你可要想清楚了,京城里的生活比这里要好上几百倍,有我护着你,谁也伤害不到你半分。沈之月,我爱慕你,那是你的福气,别逼着我做出伤害你的事情来。”
沈之月将手指摊开,在苏凛尚的面前展示她指尖的老茧,依然笑得不卑不亢,“我这辈子只会靠着双手养活我自己,你再有权有势,也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也不会攀附权贵,还请苏公子别让我为难。”
“你不过是仗着我喜欢你才会放肆。沈之月,我的耐性有限,别逼着我做出伤害你亲人的事情来,也请你认清楚事实。”苏凛尚再次威胁道。
沈之月心里觉得很累,她直接坐下来,“你这是要强抢民女吗?威逼利诱都出来了,苏公子是没见过漂亮的女人吗,照理说不对啊,京城里漂亮的贵女多得是,想要嫁给你的应该也有很多,你为什么非要纠缠着我呢?”
“是没见过乡野村姑觉得新鲜吗?我也不想再跟你说太多废话了,你要是伤害我的家人,能报仇我就报仇,不能报仇我就一杯毒酒结束了自己的性命,再化作厉鬼跟你索命好了,反正我命贱,也不是你的对手,我认了。”
她是真的豁出去了,在这样皇权至上的时代,她命如草芥,又能怎么办呢。
苏凛尚看她无所畏惧的样子,反而不知道要怎么对她了,他之前也让人调查过她,深知她这种决然的性子,绝对说得出做得到。
然而想到她那不知道来路的丈夫,嫉妒和酸意在他的心底发酵着,“你就那么他,那个男人到底哪里好?”
沈之月声音很轻也很坚定地说道,“他哪里都好,高僧说我只有待在他的身边做他的妻子,我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他给了我足够的尊重和自由,我很满意现在的生活。”
她不关心苏凛尚来漫城究竟是为了什么,但是她唯一确定的是,绝对不要跟这个男人有过多的牵扯,敏锐的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真的很危险。
苏凛尚心里就跟被打翻了醋坛子一样,酸得不行,他脑子转得很快,直接拆穿了沈之月的谎言,“你对那个男人也不过是利用的成分居多,你要是爱他怎么守宫砂还在?沈之月,你真够残忍无情的,我真替你的丈夫感到悲哀。他可能真的很爱你吧,你只是想着保命。”
沈之月还没来得及说话,郑澜熟悉又坚定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我们夫妻俩都满意现在的日子,就不劳这位公子费心了。”
郑澜手里拿着一把油纸伞,温瞳和温厉站在他的身后,他脸上很平静,看不起任何的喜怒。
“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还没到时间吗?”沈之月提起裙摆跑过去,眼睛里的喜悦怎么都拦不住。
“怕等会还要下雨,我给你送伞过来。娘子,这位公子是?”郑澜压抑着心底的嫉妒,温柔地挽着妻子的手,看向苏凛尚的眼神带着一些挑衅。
“就是以前有过几面之缘的公子,没想到又在漫城里见到了。”沈之月轻描淡写地说道,不想让郑澜掺和其中太多。
苏凛尚认真仔细地打量了郑澜,“这就是你嫁的男人?我觉得也不怎么样啊,长得没我好看,身上也没有我的贵气,你看上他哪里了?”
郑澜不卑不亢地说道,“我妻子不是那种贪慕虚荣的女人,她愿意嫁给我,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算命的说我们是上天注定的缘分,自然是要在一起的。月儿她身体不好,我自然心疼她,等到她把心疾养好以后,我们的好日子自然在后面。”
年轻俊逸的男人表面上风轻云淡,实际上他嫉妒得快要发疯了,他妻子竟然又有爱慕者惦记了,简直让他危机感重重。
“苏公子,我觉得你恢复得比我想象的好,不然你还是让人把你抬回家修养吧,医馆晚上是没有人在这里的。夫君,今天看来没有什么病人了,我们也早点回去吧。”她语气亲昵地对郑澜说道。
苏凛尚被刺痛了眼睛,他忍不住将手指握紧,“好啊,不过我受了很重的伤,一时半会肯定养不好的,还请沈姑娘明天到我府上去给我上药照顾我。”
他对着随从使了个眼色,“给大夫诊金。”
沈之月想要拒绝,苏凛尚直勾勾地瞪着她,“沈姑娘既然是大夫,断然没有救治到一半就不救了的道理吧?就这么说定了。”
随从放了一锭黄金在桌子上,小心翼翼地将苏凛尚给扶到轿子上带回去了。
医馆又恢复了清净,强压在沈之月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被移开了,她如蒙大赦般地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一阵风吹过她湿透的后背,让她忍不住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寒战。
郑澜不掩饰他的不高兴了,“他究竟是谁啊?月儿,我以前都不知道你竟然认识从京城来的官员,赵明珞也是,他也是。”
沈之月觉得她都快要倒霉死了,“京城来的贵公子,是赵明珞的死对头,好像还是很受宠的那个苏贵妃的弟弟。之前在落霞县的时候,他逼着我炼丹药的那人。对了,也是他拿了我的生辰八字去作法,害得我被反噬差点死掉的罪魁祸首。”
她还以为送走了瘟神,谁能想到还会在漫城见面,倒霉死了。
“夫君,你等我一下,我到后面把换下来的那套衣服拿过来,我们回家去。”沈之月的心情也很差,想到以后还要和苏凛尚打交道,她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了起来,难受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再也不出来了。
郑澜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急切地问道,“他欺负你了?对你图谋不轨?我去杀了那个混蛋,太不要脸了!”
沈之月用像看智障一样的目光看着自己丈夫,“你看他浑身重伤的样子,能欺负我对我图谋不轨吗?我暂时还是安全的。”
“那你为什么要换衣服?你来的时候也没下雨,不应该被雨淋到啊。”郑澜想到那个男人猛兽一样掠夺的眼神,浑身都不舒服。
沈之月想到苏凛尚放肆的举动就生气,“还不是那混蛋看到我嫁人了,拿着匕首划破了我右胳膊的衣裳检查守宫砂,混蛋的我想打爆他的头,气死我了。”
郑澜心疼不已,看向妻子的目光都带上了些许的泪意,疼痛到近乎窒息的感觉在他的心底蔓延开,他有一次领略到,自己不变得强大起来,就连深爱的女人都护不住。
“划破皮肤没?”他握紧她的手,声音心疼到颤抖地问道。
“那倒没有,这里被划开了一寸长的口子,苏凛尚的动作很快,我都没有反应过来。”沈之月心里还有气呢。
到了后院她拿过那套破了口子的衣裳,这才跟着郑澜一块坐着马车回家了。
一路上郑澜陷入了沉思之中,车厢里安静得可怕。
沈之月心里都跟着没底了起来,她犹豫了好一会,将头靠在郑澜的肩膀上,轻声地,带着些讨好地说道,“你别再生气了,我是真的不知道苏凛尚会来我的医馆,谁知道他会发疯。郑澜,我对他没有半分想法,我也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你相信我。”
她才憋屈呢,分明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追求者,扰乱她的生活不说,还对她说那些不要脸的话,气死她了。
郑澜搂着她,过了一会才带着沉重地说道,“我没有怪你,你那么好,那些求亲的男人想把你家的门槛都踏平了,我明白。我只恨自己以前为什么不努力些,若是我能早点走仕途,也不会陷入这么被动的局面。”
越是到这种时候,他越是觉得赵明珞说得很对,没有足够的实力,他对妻子的爱就算是再真诚,也不过很苍白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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