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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忙碌碌中,放年假了。
由于母亲不同意自己与童宇接触,罗程就规避了上门拜访的话题。
童宇更是不愿提起伤心之事,尽量讲的都是开心的内容。
各怀着沉沉心事与淡淡忧伤,罗、童二人在车站挥手告别,童宇独自踏上了返回首府的列车。
母亲依然愿意在市里过年,这不出罗程意料,干脆也就没有强求。在送走童宇后,罗程回单位简单收拾了一下,便让雷一驱车送自己去市里。
这个年既热闹也无味,热闹的是小外甥激动的不得了,整天几乎都缠着舅舅,何况还有个酒友姐夫呢。本来姐夫就稀罕这个小舅子,何况还是个副区长酒友,就更增添了他的荣耀与激动之情。有这爷俩缠着,罗程想不热闹都不行。
只是罗程显然与那爷俩的心境不同,他更惦念着和童宇的事。但母亲根本不给罗程单独交流的机会,罗程也不想在大年节给众人添堵,那就只能自个惦念了,自然就很是无味。
所好的是,童宇没使小性子,电话里不但没提烦恼事,而且还专讲笑话逗罗程,这让罗程心情晴朗不少,但也不禁更觉愧疚于童宇。
过了法定假期,罗程没再逗留,也没让雷一来接,而是决定坐火车去艾河。
令罗程意外的是,这条不是此时春运方向的支线竟然人也那么多,根本就没有座位,只能买站票。
站票就站票,总不能再耗在市里等预售吧,也不可能再让雷一来了,人家好不容易才和家人团聚几天的。
嚯,
直到上车罗程才意识此次决定的草率,完全不是想的那么回事。原以为顶多就是找地方靠着站一路,可实际上根本就没有落脚之处,到处都是行李箱包。更要命的是,罗程个子还高,大多时候不但要曲着腿还要哈着腰。
就当是低强度训练吧。罗程用乐观精神克服着身体的不适,竟然还不时金鸡独立的打盹,反正戴着墨镜,别人看不到,也就不觉着突兀。
罗程可以尽量不碰别人,但保不准别人不碰自己,尤其随着中途两站有人拎包背袋下车,他竟被“赶”到了车厢接头处。
看到人缝中那个脏兮兮的铁口子,罗程坚持着没被挤过去,他可不想再当别人的烟灰缸盖。
终于,艰难的站了好几个小时,总算快到了。
随着乘务员的广播,自是又有一番拥挤,到站者都向出口处涌去。
罗程本就要下车,自是无需向车厢里移动,自然也就成了被挤撞的对象。
我靠。
不知什么东西扫了一下,罗程的墨镜都差点被打掉。
那人似乎也觉出了不妥,转头龇龇牙,算是表示一种歉意。
卷发、大黄牙,这人有些面熟呀。
就在罗程楞神之际,那人也认出了罗程:“上次,抽烟,你在那。”
没错,就是那人。于是罗程调侃道:“上次可让你小子薰得够呛。你是不名叫烟枪呀?”
“呵呵,谁叫那名字?我叫支向,老爹的意思是要有志向,可是让村里人叫白了,全叫我‘支相’,结果一下象棋就输。”大黄牙憨憨地笑着说。
罗程也被逗笑了:“上次让你薰了半路,这次又差点被你打坏眼镜,我这是跟你犯相呀。”
支向白话了一句“这就是缘分”,随即又指着背上编织袋解释:“不是硬东西,就是点儿玉米种子,软的,软东西,打不坏。”
“非得专门从市里买呀,各个区里不是也有吗?”罗程很是疑惑。
“你不知道,一看你就不是种地的。”支向说到这里,压低了声音,“我们区那种子不行。”
不行?哪个区?怎么个不行?
罗程不由得心中一动,但并未直接追问,而是变相地打听着:“那也用不了这么多呀,这一大袋子起码上百斤吧?”
“我自家当然用不了,给几家近亲戚一块买的。”支向本就声音很低,随即更为神秘,“可不能跟别人讲,常翰林村只有我自个外出买,要是让……”
“艾河车站到了,有下车的乘客请从……”
乘务员声音再次响起。
“我下了。”支向也适时收住话题,打了声招呼,狠狠得向前挤去。
哪个常翰林村?是雄鸡镇的常翰林吗?是常来福老婆私奔的那个村子吗?
罗程满腹狐疑地下了火车,显然此时已不可能再打听了。
为什么种子不行?怎么个不行?为什么没听到反馈呢?
不行,这个一定要弄清楚。
就在罗程在思考之时,忽的一个声音响起:“你也在这下车呀?”
罗程抬头看去,发现支向正返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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