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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然而新的问题来临了。敢隐田的乃是真正豪强大户,包括士大夫外戚,不敢隐田的都是可怜的小老百姓。然而国家两税却不能少,现在更好,反而提前征了数年税。因此赵顼又说道:“恍若唐朝故事啊。”
什么故事呢,那就是百姓都不愿意做主户了,一起将田地寄于豪强门下做起佃农。这样发展下去,隐田会越来越重。但两税不能少,于是拼命地往中贫困百姓头上摊派,若是再遇到大灾,好了,黄巢张角之辈一起出来了。
但这个问题连包拯都不敢查的,因此赵顼也没有为难王巨,重新转入正题:“全部给保捷军或厢兵,你估计能得多少耕地?”
“一部分用来补偿劳力,还有若建大型水堰,必然会淹没一些农田。如果可能,真正能交给保捷军的耕地不会超过一万顷,若全部交给保捷军。能安置三万保捷军。”
“太多了,保捷军务必以战斗训练为主,一旦耕地多,他们扑在耕地上,说不定适得其反,这样吧,一顷耕地安置一个士兵。”
王巨心中琢磨一下,虽然地减少了,但这是良田。况且朝廷继续在发放缗钱,一家人依然能保持温饱以上的生活标准。于是点了点头:“也行。”
不要小看了它的意义,一下子就安置了四万保捷军与厢兵。那怕这些兵种待遇低,只要安置下去,朝廷不用发粮帛,四万兵士,一年就可以替朝廷节约七十万贯兵费!
但放在王巨刚才所说的一系列计划里,又不算什么,当然,现在只是说一说,如何做,还要征得各个大佬的同意,同时也会有争吵。可只要执行下去,军队战斗力会更强,士兵家属收入也会增加,并且国家可能每年节约一千五百万贯以上的兵费。
这是王巨说的第一条,王巨接着说第二条:“科举即将放榜了吧?”
“快了,还有几天,如果你留在京城,便能看到东华门盛事。”
“不了,臣回京交待一下,明天就要返回陕西。但臣还记得去年先帝颁下一道诏书,限令每届进士不得超过两百人,明经诸科数量不得超过进士数量。陛下,请执行吧。而且有先帝这道诏书,陛下不会遭到太大的阻拦。”
“冗官?”
“就是冗官,这是咸平之治成功的最大奥秘,简政,减少官吏数量,使政令简化畅通,节约不必要的浮费浪费,一限制科举进士数量,二限制荫补数量。然后裁州并县,一些小州军监等,与一些小县,如云岩县,可以逐一裁减并往他州。太宗太祖杀了许多贪官,而非是士大夫们所说的刑不上士大夫,真宗不忍杀人,于是定下私罪,有私罪者不得重用。所以王钦若收了一些小贿赂,被群臣讥笑。然范仲淹首开陈留桥之先河,国家对私罪越来越不重视了。贪官不惩,国家如何治理?所以对贪官,老官,无能之官,病官,逐一劝退。不用五六年,冗官便会大治,仅是薪酬就会节约五百万贯以上。而且简政会带来更大的效应。”
“其三就是坊场河渡。”
就是将一些亏损的坊场河渡,全部承包给私人,但不是以前那种摊派,先从京城派出中使,一定是京城的人,否则又能与地方豪强勾结,对各州县的坊场河渡做一个评估,然后公开招标,招标者到各州县领号牌,再将投标的价格写在纸上,投于铜匦中。最后价高者得之。
一是将这些不必的包袱扔掉,二是能节约大量胥吏与工匠,给百姓减压,至于私人如何经营,那与朝廷无关了。
但王巨还顺便说了一件事:“臣献了火药,韩公害怕泄密,将其配方锁在中书。但当真能保住密?它出来了,就是国用的,特别用于开矿,修道路水利。其实问题也不大,为了增强威力,外面都包上厚油纸,可于厚油纸上画上道符什么的,油纸夹层再塞一些便宜的物事,故弄玄虚。然后看其量配发给各个矿坊。若是私人矿坑,可以看其用量配售。若是两者结合起来,一个丢包袱得承包费,一个增加收入,那么每年又能替国家增加八百万到一千万的收益。陛下,再勤政爱民,五年之内,国家经济情况就转好了。十年便会大治。”
“再节约一下不必要的浪费,比如我朝冬至南郊祭天,祈求上苍有浩生之德,佑我大宋。然而自仁宗以来,往往有时两年便有一祭。祭典本身不会花多少钱帛,但按照朝例,每次南郊祭天,都要大赏天下,往往会内库国库拨出一千多万两千万钱帛,用于奖励大臣,将士,宽赋于民。如果国家财政充足,可以这么做,以让天下人归心。但现在朝廷困窘,就必须适度减少,那怕减少两次,最少会省下两三千万钱帛。一亿六千多万,是很多,但这样七省八省下来,几年便会弥补上了。并且还能借着这次危机,将一些弊政矫正过来。”
王巨所说的,是改良,与咸平之治很相似,要么就是那个减少荫补名额会有些争议,其他的都可以轻松地执行下去。
因为窟窿太大了,不可能象咸平之治那么见效快,不过十年后,情况就会全部转好,那个赤字也甩开了。
但问题还有很多,比如这么庞大的隐田,商税的不公平,差役的弊病,各种各样的权贵产生。
然而这几条太麻烦了,一碰就会捅马蜂窝,王巨也不想说。
可以碰,那就是改革,革命!
赵顼仔细回味,不管怎么说,王巨指出了一条出路,因此越想越高兴,道:“王巨,可惜你岁数太小了。”
“是啊,听闻陛下登基,臣当时还想呢,至少陛下能让臣进入馆阁吧。”
“你啊,别人进入馆阁,是让朕认识,能认识能熟悉,以后就会重用,你何必之?明天就走?”
“恩。”
“这样吧,朕等会儿下诏,授你一个陕西营田使之职。”
这个官职又比勾当郑白渠公事使高多了,而且管辖权利更广,但不能当真,主职还是郑白渠,就象程昉官职是郑白渠屯田都监,实际不是屯田,而是郑白渠水利都监,只是有了这个差职,那意味着在杨蟠官职之上了。
“臣就受之了。”王巨说道。
必须他是主,否则后面不大好办。
但这事儿终是不大好了,无论怎么样,他与杨蟠都产生了间隙。
王巨指出一条出路,赵顼心情也松了一松,说道:“去年听闻你大捷,我姑姑在家里学跳兰陵王入阵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