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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为言简意骇,三言两语说完,齐恪听罢挑了挑眉,调笑道:“二郎此举解了琴序之困,也多了与谢郦心相处之时,一举两得,当真高明。”
“那是自然!琴序授课辛苦之极,要无有这一举两得,二郎除非痴了才去教那些个疯癫娘们儿!“
“二郎替谢郦心一力应承了,若她不肯呢?”
“断然不会!齐尔永你想琴序里届时会有多少痴心娘们儿要盯着二郎,她巴不得要时时刻刻看着二郎。”盛为正得色满溢,突然想起什么,一扑扑到盛馥蹋前,扯住了盛馥袖子。
“盛馥!姐姐!二郎为了琴序,这是舍身了!若跟卫兄似的被那些娘们儿看出了好歹,你可要找补二郎!”
“留清,好好说话,总扯你姐姐袖子作甚。自小就是如此,日后若成亲了,也扯?”齐恪又是把盛馥袖子一点一点从盛为手中抽出,摇头叹气。
“不!”盛为攥紧了:“姐姐你想想我卫兄,是何等凄惨!二郎也是胆战心惊,非得有些东西压压惊才好!”
“好!自然是要给你压压惊!”盛馥答应地不带一丝含糊。
“盛馥你了要一诺千金。那二郎想要祖亲库里。。。。。。”
“我自然给你备好棺材,木料你自己去想选,想要什么样儿的都成。”
姐弟两人同时发话,彼此都听得模糊,待看向齐恪想要求证,只见齐恪捂着耳朵,示意自己什么都未曾听见。
“好你个盛馥!亏二郎还你姐姐!二郎在那里卖命,你却要送二郎棺材压惊!”盛为上蹿下跳,险些就要掀了水榭的顶。
“你处处以你卫兄作比,他是给吓死的,按理,不就是送你棺材最合适!?”
“什么不好!非要棺材!?任说什么升官发财,二郎也是不要!二郎又不贪心,只想要支笔而已。这倒好,要给我棺材!”
“笔有甚好?自然是棺材好些。大也大些。气派些!”
两人又闹又吵,齐恪听了好笑不敢笑,只怕笑了这捂耳朵的戏就是白唱了,一旦拆穿,这便是引火自焚。
“盛为!且不闹了!怕是有事了!”盛馥软榻原置于水榭顶端,正对着来路。她远远看见阿正带着个王府侍卫进来,便喊住了盛为。
“见过殿下,盛女郎,盛二郎!”阿正与侍卫见了礼。因是盛馥也算半躺着,阿正与那侍卫是把头垂得不能再低,只盯着自己鞋面,一丝也不敢偏了。
“殿下,今日清晨在汇城发现了逃人踪迹。出了城往北而去,走的陆路。依照殿下吩咐,已有人乔装跟上,未曾惊动了逃人!”
不用言明,三人都知道这“逃人”乃是万死不赎的沈洁华。只是,“乔装跟上”?盛馥看了齐恪一眼,想着等他们退走了再问。
“汇城?这可是江对面。水路码头早就封了,小渔船都是不能私开一条,她又如何得过?莫非还是我们封迟了?”盛为诧异得很。
“那日莫念说她精骑射,如果也通水性呢?若要游过江去的,我们确是察觉不到。”盛馥略一想,便觉这样最是合理。
“孤知道了,你们甚好。之后就更要仔细,这逃人一路上见什么人,做什么事,宿于何处,都要详细记了,直至她最后落脚,无一可漏。”
齐恪说罢,又赏了奔忙于此事的一众侍卫好些钱帛米粮,侍卫谢过恩,随着阿正扔是看着脚数着石子儿出了水榭。
盛馥自听得齐恪吩咐,便知这“乔装跟上”为的是要探明沈洁华背后是否还有指使之人。想是碍着自己当日那句“杀了就杀了”,便不曾跟她辩定要活口。如今虽是对齐恪不说略有微词,但想到其中万一另有奥妙,齐恪此举倒是深谋远虑了。
“梅素,当日你气极,孤便不曾说清。”齐恪怕她又要赌气,连忙说道:“可打!可骂!”
盛馥当真轻拍了他一下:“是!我就是那最不讲理的!如今打了,也就不气了!”
“盛为,你去跟垂伯说,按照殿下的意思办,别莫杀了!”盛馥想起来自己庄子那些派出去的人。
“盛梅素你安心!垂伯当日就说齐尔永所说极是,庄子里的跟王府里的早混编一起了。杀不了!”
“甚好!如今我成了外边的了!齐尔永,自此庄子里的人你养着!”盛馥暗道惭愧,想是自己近日脾性实在太坏,以致垂伯都是宁愿瞒着她行事也不来劝解。
“好!孤养着!本来替垂伯养老也是孤的本份!”齐恪见盛馥未曾真的撒气,顿觉轻快。
“她往北去,为何往北去?”盛为忐忑,就如一块大石悬于顶上,似落非落,让人始终惊乍,不得安心。
“刘赫,可是在出事之前才回朝的?”齐恪小心说道,眼风扫过了盛馥,只见她拧着眉,沉着脸,凝重凌冽。
“尔永,若是刘赫,你说他所为何来?”
“梅素,你可问过,他南下定要与你一同办学,又是所为何来?”
“确是,还是挑得那个时候。单一件,还能问个所为何来,要连一起看,大概也就知道了所来为何了。”盛馥眼神定定的,听得心底很暗很小的一个角落一直有个声音在响:“不是的!不会的
!”
“齐尔永,盛馥!”盛为叹了口气:“二郎与他朝夕相处两月,知他是那深藏不露、心思阴沉绵密之人,但若说这两件事是他密谋,二郎却总是信不起来。”
盛馥心中泛起涟漪,晃动着当初那一丝动情。他那些暖意难道都自贪婪之焰而来?他那些深情竟是用绵密的算计织成?我当他是情真意切,为此心底尚存一份愧对,他却是把我当作了棋盘上的马前卒!!
“若是他!”盛馥声音如冰刀般坚硬锋利:“我必要让他挫骨扬灰!凡他在意之人,都是一个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