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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千古以来,能如此者寥寥——比如仲由,又比如那已与神话无异的谭公复生。
望门投止思张检,忍死须臾待杜根。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段宣忱是百里涉最为头痛的学生,只不过他每每听到这些传奇时都会安静得好像一尊雕塑——他生平最厌恶那些寻章摘句皓首穷经的学问,但他生平最敬的却也是读书人,他们也许迂腐,但骨子里却往往有一种百折不挠的东西,即便是身化清风肉化泥,那东西也依旧会留在这天地之间铿锵作响。
他,一直以来都希望自己可以成为这样的人。
“来人,打水,孤要沐浴更衣!”
或许是因为刚才的闹剧实在太过骇人听闻,?这次“侍卫”们进来时明显谦恭了许多,甚至都想起来了面对他时,应该至少躬身作个揖。
温暖的水和崭新的衣冠很快就准备妥当,而那些侍卫似乎明白了他为何要做这些事,眼中都难免露出了些悲悯之色——说到底他不过是个还不满二十岁的孩子,如今却要为了别人的荣华富贵而身首异处。
“殿下,需不需要叫两个侍女来...?...”他们不知该如何安慰这个少年,于是只能推己及人,觉得大概他死之前也该是想要尝尝女人滋味的。
“不必,下去吧。”段宣忱一口回绝,他不得不嘲笑这些蠢货的狭隘和粗俗——自己若是喜欢这些,恐怕国色天香花容月貌已不知享用了多少。
此刻段宣忱忽然想起了百里涉曾经教过他的一句话,燕雀安知鸿鹄——而随着这个念头一出现,他身上的伤似乎也并没有那么疼了。
沐浴完毕,换上一身干净的服装,静静地坐在桌案前翻起了那本已经看了无数遍的《万世明鉴》——屋内灯火昏黄,屋外的风吹得窗户纸沙沙作响,偶尔漏进来的一缕寒气卷得书页沙沙作响,不知是否天意使然,正好翻开了前朝武帝溺死明王林寒终得帝位一节,段宣忱看着这一段文章苦笑不已,自己如今何尝不是那个被扔进河里溺毙的傀儡?
“哐哐哐哐哐~”
急躁的锣声毫无征兆地狂躁起来,刺得人耳膜生疼,段宣忱却对外面突如其来的嘈杂提不起丝毫的兴趣——他不是愚钝之人,当然早就明白这翼州之战无论胜败自己的下场都不会太好。
韩爵果然是个小人,明明就是打算取自己的性命,却还要故弄玄虚生怕人看到他手持屠刀似的——段宣忱静静地等着韩家人破门而入,可等来等去却耳听得喧嚣之声渐远,终于门被推开,进来的却是几个穿着夜行衣靠的蒙面人。
“假扮刺客?亏你们想得出来,孤实在想不出除了你们,还有谁需要杀我...?...”
“殿下,时间紧迫,这是魏王的手书,请过目!”为首的黑衣人自然是祁玦,他递上一张信笺的同时还给了段宣忱一身和他们相同的衣服——段归特意选了几个和他身高体型相仿的少年参与行动,目的就是为了鱼目混珠。
“皇叔?”段宣忱接过信笺展开,上面只有四句诗——卿游水底我临渊,我醉洪波汝戏莲。忍把青锋施阁下,君登极乐我随缘。
当日酒楼之中段之泓的祭鱼七绝,在场耳闻之人只有百里视、段归和他而已,如此做即可证明来人的身份,更是在向他表明自己从没忘了血浓于水。
“殿下请更衣,我等会保您逃出这里。”
“好!”段宣忱当机立断,片刻之后已经和前来营救他的人无分彼此。
“...?...殿下只需跟着我即可,其他的,什么都别问什么也别做。”祁玦似是无意间凑近他耳边轻声说道,那眼神显然是话外有音。
段宣忱立刻意识到他可能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隐秘,但既然段归能够把这件事交给他处理,自己也该和段归一样信任这个人。
他只好满心疑惑地跟着为首的黑衣人,看着他用一根极细的丝线将前来阻挡的韩氏兵卒纷纷斩首,他不知道段归的身边何时多了这么一个狠辣的绝顶高手,但显然他可以很轻易地就带自己逃出生天。
“抓住他们!死活不论!”一声呼喊从身后传来,紧接着就杂乱的脚步声和星星点点的火光。
韩爵的大队人马发现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后再折返回来却发现段宣忱已经没了踪影,于是立刻沿着血迹一路追踪而来——祁玦亲手制造的尸体成了追兵最好的路标,很快的,双方已经可以看到彼此眼里的杀机。
祁玦一行人若是不带着段宣忱可能早就没了踪影,但是带这个全然不通武艺的少年,他们不得不放慢了脚步。
“分头走!港口集合,记得是一艘黑舷双帆的小舟,船头点着一串三只白色的灯笼!”危急关头,祁玦这才将逃生的法门告知众人,于是十几号人瞬间就跑成了四五个方向,追兵一时间不知所措,眼看着他们在长街夜幕里消失无踪。
“妈的!分头追,死活不论只要把姓段的人头带回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