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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相、杨朝宗两骑不疾不慢的走在凉东官道上,秋冬的西北,大风料峭如刀割,掀起一阵一阵的漫天黄沙,黄沙过后,乌沉沉的天空漫无边际。
连日骑行,一天除了吃饭睡觉,其他时间都在马背上,杨朝宗只觉得屁股之下双股之间火辣辣的疼,好像被磨破了皮。从昊阳到雍州都还好,难道水土不服?
在总管府,父子临别前,杨霸渊特地在书房和他又聊了半个时辰。
刚开始心有不甘的杨朝宗,聊完后,心底没有了不平气,恨不能肩生两翅,天高任我飞。
与杨扶摇道别后,他直接出府,在东门与独孤相会合,再由雍州西门出城而去。
现在他总算是明白了当初宴会上,太史屠说要让他受委屈是什么意思了。前路未知,这委屈有点大。
两人不急于赶路,走的也不慢,七日后,到达昌松,已经进入凉州界。昌松是靠近凉州的一座小城,入城后,两人找了一间客栈住下。
长这么大,杨朝宗哪跑过这远的路,吃过这种苦,一路上独孤相还算尽量迁就他,遇镇歇脚,逢城住店,并就当地风土世情、地理物产及山川形胜给杨朝宗一一详述评点。
杨霸渊临别交代在先,杨朝宗也不敢怠慢,默然熟记于胸,既然来了,总不能只喝风吃沙,打个饱嗝就回。
下马后两条腿直发抖,杨朝宗一迈步,衣衫稍稍摩擦双腿间便疼痛难耐,只好尽量叉开腿走,姿势滑稽可笑。
独孤相一如平常,“怎样?还能坚持得住吗?今天在昌松睡一晚,再有两天就到凉州了。”
杨朝宗咧嘴一笑,“坚持不住又怎样?我没事。大将军既然发配我到凉州,不能骑马就是爬也要爬去。幸好这一路上有独孤大哥,否则不累死,也要闷死了。”
两人挑了个临窗的位子坐下,要了羊汤和肉饼。
独孤相看着一脸尘土,嘴巴干裂的杨朝宗,略显稚嫩的脸颊之上,隐隐冒出些胡须渣子,多了些西北男子的味道。“昌松的羊杂汤味道比凉州还要地道,算是西北一绝,好好尝尝。”
店里人不多,除他们外,另有三四桌客人。
独孤相为杨朝宗倒了一碗滚热茶汤,“再往西,出凉州武安,就是神煌,宁晷最西边的郡。人一辈子,如果不到这里走一遭,还真不知道天高地远。”
杨朝宗讪然道:“凉州以西有武安,武安以西有神煌,换了两个月以前,打死我都不会来。这一路黄沙滚滚,有什么好看头,也不知道薛第一为什么非要跑来塞外吹风?”
雍凉偏处西北,地势狭长,形如弯月,越往西,越是又是人烟稀少的苦寒之地,偏偏还有吐谷浑这么个强邻。连日来,经过独孤相说书先生般的强行灌输,他总算对雍凉有了个直观深刻的印象。他说难,一来是这地方难,但居然近千年来征战不断、纠缠不休。再就是这一路来真的难,屁股流血不说,拉屎都是一股尘土风沙味儿。
“薛第一?你说薛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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