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十来个下线毒贩,没有一人见过他的真身。
交易环节全部在暗网进行,订货用的是无法追踪ip地址的网络电话,付款用的是加密货币,取货点是某个约定好的公用垃圾桶或者废弃邮箱,交货时间精确到分钟,重量偏差从不超过一克。
缉毒大队尝试放了几次饵,让被控制的下线订货,暗中蹲守在交货点,但每次都一无所获,该死的毒品就像是从垃圾桶和邮箱里长出来的一样。
蹲点失败之后,队里为排除人员暴露行踪的可能性,又使用了天网摄像头,远程监听装置,最后甚至用上了长程无人机,结果仍然一样,只要是下饵的交易,就一定是人货两空。
这样的案情让经验丰富的总局领导们也觉得匪夷所思,一位颇有文化的领导在进度报告会上提出,“阿什拉”让他想起了百年前物理学家薛定谔想象出的那只猫,存在状态完全取决于观察与否,自此,这位神秘毒枭就被称作了“薛定谔”。
在被薛定谔和他的阿什拉折腾了一年多,几乎穷尽了刑侦手段和技术手段之后,缉毒队大队长刘刚提出了大家最不愿接受却又无从反驳的假设。
队里有“内鬼”。
在一次人人自危的总结会上,刘队宣布组建新的薛定谔专案组,此案的一切情报传递和工作安排,对任何组外人员都严格保密,连刘队自己都无权过问。
专案组成员只有两个人,组长周质和组员叶小舟。
基于两个原因,刘队对周质这个光杆司令绝对信任。
第一,周质在十年的缉毒生涯里立功无数,拿的奖状能糊满一墙头。
第二,周质没有退路,黑市里,毒贩给他人头开出的价码高达百万美金,当内鬼无异于找死。
组员叶小舟本来是到上海出差的北方某市的优秀民警,任务是代表当地缉毒队来交流学习禁毒经验。
专案组成立的前一天深夜,他才刚拖着行李走出虹桥高铁站,迎面就撞见了亲自接驾的刘队,一个热情洋溢的拥抱之后,刘队从怀里掏出了见面礼—一份带着体温的皱巴巴的调令。
这是叶小舟二十八年的人生中,第一次来上海。
因此,从理论上说,他比周质更加可靠。
专案组成立三个月后,案情就有了进展,第一个见到薛定谔的人出现了,好巧不巧,此人竟是周质的资深线民和多年老友,宝石宫夜总会的老板,宝叔。
宝叔发给周质的短信就一句话--“薛定谔”在我店里。
周质也只回了一个词“二十分钟。”
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宝叔的线报只说结果,周质从不问及来龙去脉。
对宝叔来说,这是自我保护,对周质来说,这是保护线人。
十年以来,宝叔的线报从未出错,这次也不例外。
但周质还是扑空了。
接到短信一刻钟后,飞驰的摩托车上,手机开始震动,周质心中暗叫不好,别是出了什么变故。
电话接通,果然怕什么来什么,耳机里传来宝叔的声音,缓慢而沙哑,毫无感情色彩。
“别来了,人走了。”
“怎么走的?”
“坐电梯下地库了,应该是开车。”
“找人跟一下,给我车型车牌号,我去追。”
“已经跟过了,跟踪的走楼梯,没出楼梯间就挨了一记电棍,刚抬上来,还没醒。”
“妈的!出库车辆能看见吗?”
三家夜总会和楼上的酒店共用一个地库,接连上来七八辆车。”
“店里,电梯里,地库里都有监控吗?”
“坏了。”
“都坏了?”
“监控不坏的夜总会有人敢来吗?”
“妈的!什么时间到的,几个人。”
“一小时零四十三分钟之前进的包间,一个人。”
“特征呢?”
“中国人,普通话有福建口音,寸头无须,一米八,四十岁上下,单眼皮,眉毛很淡,鼻梁挺拔,深眼窝,薄嘴唇,脸上没有痣,没有斑,跟你一样皮肤苍白,估计也有病。”
“也?”
“嗯。”
“还有吗?”
“没了。”
“唉,这家伙到底是人是鬼,怎么毫无破绽。“
“有破绽,好色就是破绽。”
”有道理。”
“嗯,等消息吧。”
宝叔说的没错,色和贪是男人最大的两个破绽,色心贪心一起,百炼钢也能立时化作绕指柔,知道薛定谔是个色胚,问题就好办了,全市明的暗的娱乐场所,无一不是他的可靠信源。
但坐等消息不是周质的作风,根据宝叔的描述,他立刻赶到总局的技术部门作了嫌疑犯画像,同时通知叶小舟连夜去交警队调道路监控,排查当晚在电话前驶入地库,又在电话后驶离的所有车辆。
共计找到一百二十七辆车,联系车主的工作进行了三天,结果依然令人失望,没有人符合画像特征,也没有人承认见到过画像里的人。
至此,线索又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