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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预言赵宋江山永固、会延绵七百代,等等。
赵恒、王钦若,君臣联手,共创辉煌。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各州县的官绅民众纷起请愿,敦促皇帝封禅。十月二十四日,封禅大典在泰山举行,‘万岁’呼声响彻云天,真宗沉醉在‘太平盛世’中!‘天书’虽系人造,但封禅却已成真,真宗皇帝很是满足,挺有成就感,觉得自已比三皇五帝还要伟大。
小丫头,老实告诉你,本官在杭州,将不容置疑的五六里的苏堤扯成三十里,实是因为本官也做了个梦,梦中也梦见了一个身披紫袍的神仙,他对本官说,苏堤应说三十里,于国于民皆有利,谁若死认五六里,天罗地网必天谴……”
小海伦不笨,知道苏大胡子在拉大旗作虎皮了,他把宋皇帝造假给扯进来,人家都“天书”了,自已不过是把苏堤拉拉长而已,你们王木木有什么必要来穷追不舍的呢?小海伦现在的苏轼,他虽没说出皇帝在造假,这个“假”字,心照不宣,用其它文字修饰了。苏轼现在是要大家认为他造假有理,其逻辑是:一,前代圣人可以造假,咱就照样造得;二,只要说得像真的,天下就没人会怀疑。咱大权在握,说是什么就是什么。皇帝说是“天书”,谁还敢否定它不是天赐祥瑞?杭州的知州苏轼说苏堤三十里,谁还会去纠结量量只有五六里?宋之造假有理论,实际上是“和尚打伞、无发(法)无天”的极权论。其虚伪、专横面目,一览无余。如果说王钦若的造假有理论为“天书”造假提供了理论支撑,那么苏轼的“三十里”的造假,只是纸花锦绣中的一枚而已。
小海伦想起了历史老师说的,那一朝造假得手的宋真宗,再也抑制不住迷恋造假的冲动。忽而要尊“圣祖”赵元朗,忽而又祭“地母”,还建造了宏大的道观“玉清昭应宫”,一发而不可收。从“天书”下凡始,全国各地的“天书”运动也就G潮迭起,祥瑞层出不穷,宫观越修越多,整个大宋似疯了一样,天天都在过狂欢节!但这么折腾十年,国库空了,百姓穷了,大宋王朝的情势急转直下。唯有“天书”运动的推波助澜者,如王钦若、丁谓、林特等“五鬼”,全都升官又发财。对他们而言,造假不但有理,而且有利,得利大大的。
在造假有理的“天书”运动中,国子监直讲孙奭曾提出质疑:“天何言哉?岂有书也。”老天不会说话,哪来什么书呢!妙人快语,揭破了“天书”骗局。然综观古今,恃权造假者代不乏人。世界很吊诡,欺诈、造假、谎言、陷阱一直纠缠着人们。真实、真相的脚步,总也追不上造假、欺骗的翅膀。终结造假有理,让生活回归真实,人们还得万分警惕、倍加努力。
小海伦看着在苏轼一旁的米芾,米老头正为苏大胡子的虎皮得意,因为他本人就是深谙此道的高手。自从宋国的开国皇帝赵匡胤黄袍加身政治造假起,作为后周世宗柴荣“殿前都点检”(国防部长)的赵匡胤,既无显赫家世,又无赫赫战功,仅凭他所在的位置和与柴荣的特殊关系,恰逢柴荣英年早逝,幼主时年仅七岁。天上掉下个大馅饼可好砸在他的头上,在其弟赵匡义、军师赵普、铁哥们李处耘、高怀德、石守信、王审琦等的秘密策划下,黄袍加身,拥戴他做了皇帝。把柴家的孤儿寡母赶下台,待幼主长到二十岁时,被赵家害死。
皇帝当得不光彩,上上下下自然会有微词,如何平息舆论?编造神话罢,于是在建隆初(960年)有周至县民张守节出来说自己游终南山时,听到空中有神人招呼他云,我乃高天大圣玉帝辅臣,授命卫时,乘龙降世。这无异于昭示天下,赵匡胤做皇帝,是受到玉皇大帝恩准并派天神加以保护的。三年后即建隆四年九月甲寅,赵匡胤以接受尊号的形式,默许了这则神话。他假惺惺地说,臣下再三“猥加徽号”,我实在推脱不掉,只得勉强接受,“尊我以‘应天广运’之号,加我以‘仁圣文武’之名,复兼‘至德’之称。”那位农民张守节,因为说谎有功,几年后成为大宋的进士。与此同时,佛门也不甘寂寞,由一位疯和尚出面说太祖赵匡胤是“定光佛”转世,并云:“五代割据,干戈相寻,不胜其苦。有一僧虽佯狂,而言多奇中。尝谓人曰:‘汝等望太平甚切,若要太平,须待定光佛出世始得。’至太祖一天下,皆以为定光佛后身者,盖用此僧之语也。”后,太宗从哥哥手中篡夺皇位后,为了进一步固定这一神话,便派张守节和王龟从就终南山下筑宫,以供奉辅佐赵宋江山的“翊圣将军”。真宗朝,为了进一步扩大这则神话的影响,还命王钦若等编造了《翊圣保德真君传》,正式列入道藏《云笈七签》卷一百三,真宗为之作序。
宋真宗是编造政治谎言的能手。景德元年(1004),在寇准等主战大臣的坚持下,反对迁都,挟真宗御驾亲征,在重创辽兵的情况下,与辽签订了“澶渊之盟”,引起了诸多武将和一些文臣的不满。为了平息众怒,真宗先是罢免寇准,后又造假“天书”,泰山封禅。甚至在从泰山回时,真宗慰劳王旦等曰:‘卿等久蔬食(吃素)不易。’旦等皆再拜。马知节独进言:‘蔬食惟陛下一人耳!臣等在道,无不窃食肉者。’上问旦,旦谢曰:‘诚如知节之言。’”君臣欺骗舆论,群臣又欺骗皇帝,真是骗局套着骗局,骗子大显威了。
上行下效,在真宗政治造假大行其道时,大宋的文化作伪更是风生云起。比如,考试作伪,度牒作伪,官文作伪,货币作伪,官印作伪,书画作伪等。科考中,有作弊的,有收买主考官的,有私挟文字的,有雇枪手代考的,无所不用其极。虽然朝廷也有措施,可屡禁不止。欧阳修的《条约举人怀挟文字札子》、陈襄的《理会考校进士卷子状》,都提出了考试作弊问题。少府监篆文官王文盛的《论官印奏》提出防止伪造官印事,韩维《富文忠公墓志铭》披露“时有用伪祠部牒为僧者,事觉,牒乃堂吏所为。”故,“上不贵信,而下风不競。天下营营,相与而为伪也久矣。甚者,诰命一下,其系利害、动民耳目,亦至著矣,百人是之,一人非之,则改而止。及其复下,民相与指,谓不久亦改,已而果然。是朝廷之命不详于谋始,而慢于固守,自取轻于天下也。”
书画作伪比起度牒作伪更加严重,度牒作伪尚有国家管制,而书画作伪国家不闻不问,任其自由泛滥。因为书画作伪与国家经济收入关系不大。宋书画作伪,水平更高,数量巨大,手法更为多样。有“添名款”作伪的,“大抵画,今时人眼生者(即不熟悉),即以古人向上名差配之。”;有“作旧”骗人的;有“模仿”乱真的;有“改款”张扬的;有“割裂分装”的。其中,米芾本人就是造假能手,时常借朋友书画,回家临摹,归还摹品而留其真迹,以此留下恶名。当然,当时的官府对此并不太在意,文人间戏耍而已,比起造官方文书和度牒,充其量是小巫见大巫了。书画造假,说明书画市场繁荣,假货有市场有销路。造成了日后堂堂大拍卖公司也不时拍假字画,明眼人心知肚明,只是不来说破而已。宋代书画作伪,手法多样,规模空前。少数行家彼此心照不宣,任凭有钱的“好事家”上当,以维持艺术市场的繁荣;文人们从中找到乐趣,有钱人得以消费。各得其所,繁荣市场,就如五六里变三十里,吹大工程量,肥了自已,亏的是不直接的确定对象,没风险,何乐而不为呢?
想到这里,小海伦正待万炮齐发,炮轰歪理一箩筐的苏轼和站在苏轼旁阴阳怪气的米老头,忽然,她的专用频道在头盔里传来了又喜又忧的皇家绝密:“女皇!快!你丈夫状元郎在产床上,奋斗了四个时辰,终于生了一对白白胖胖的双胞胎!眼下母乳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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