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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这边却有人不已经听不惯了。“在下柴紹,敢问这位仁兄,我朝文帝如何失德?先帝平中原乱局,威服四方,开大隋盛世之基。如此功绩,岂可妄论?”其实柴紹这话说的也是有些违心的,这些年来,他多次去秦家拜寿,可是见过很多人间苦楚的。只是有时候他也会想,是什么造成了那些人的困苦,若是这种局面不从根本去解决,只以个人财力去解救一人一家又有何用?
“盛世?”谁知房玄龄听了柴紹的话,却不以为然,然后反问道:“何为盛世?民殷国富,威仪四方。民生有其道,行事有其法。前可承往圣之绝学,后可立万世之表率,方为盛世。而先帝之治,国富而民穷,国势虽兴然盗匪猖獗,何也?朝廷税令发之为一,却倍之于民,富权贵而贫生民,如何有德?诸夷慑于威而非感于德,盛时则为友,衰时则为贼,后世遗祸也!民生不求正道,民行不遵善言,夺他人之资而为己用,掠他人之物而盈私欲,久必乱也!有如此者,何来盛世之说?”
“这……”柴紹看了看在座众人,竟是一个个都不答话,也不知他们是认同房玄龄的话,还是惊讶于房玄龄的前后判若两人。所他所说之话,当真是久积的肺腑之言,可见其志不小!而如此直言朝廷政令之弊之人,若非狂士,必是大才!
“那当今圣上,先生以为如何?是圣君还是明君?”这时,又是萧灼出口问了一句,只因房玄龄的见解,竟然与当初他父亲近乎相同。
“非也!”然而房玄龄对萧灼的两个答案都不认同。“当今圣上,既非圣君,也非明君,是为雄君!”
“何为雄君?敢为前人不敢为之事,敢创后世不敢创之功。昔日战国,秦历六世而成一统之局,千百年来,古之未有。始皇廖廖十数年而行统一之法,此行此举,可谓天下无二,是谓雄!然民不知其贵,士不明其益,世人未见其果便二世而亡。而秦之后,后世之君虽多言其罪,却无不念其恩。而我朝圣上,开科举、通运河、营东都,以一世之力而行数代之功,行古今未有之事。今又兴举国之兵征伐辽东,此战若胜,则四海臣服,天下安宁……”房玄龄说到这里,可能是有些口渴,转身就去身后找酒壶,结果只听哗啦一声,想来是被什么东西拌倒了。
“那若是败呢?”萧灼一语道出,最先惊讶的却是李靖。
“败?”李靖不解。他自幼在舅父韩擒虎的熏陶下长大,对军事战略熟识于心,在他来看,朝廷此次东征,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是没有输的可能的。
“若是败,各路贼寇必然趁势而兴,疥疮之疾若是烂到深处,虽不要命,但足以致残。”接话的却是杜如晦,看来的确是人以类聚。
“先生。”李靖闻言,立刻上前道:“在下李靖,请先生赐教。方才听房兄所言,秦之亡,亡于时数。但依在下之见,秦成于战,亦亡于战。秦之军法,以斩获首级而论军功,故而秦军作战,骁勇无比。故有齐之技击不可遇魏之武卒,魏之武卒不可遇秦之锐士之说。然秦灭六国后,天下一家,兵少战,则功渐微。当是时,唯有外御强寇,方可保秦立国之本。然其筑长城,拒寇于外,其耕战之本便成牵赘。有道是外有忧患而自强,安于升平而自殆,纵观秦与列国之兴衰,无不合乎此道。”
“李大侠,所言偏颇了啊!”杜如晦难得见有人愿同他二人论政,心中也是有些高兴,道:“闻听李大侠最擅兵事,有此一论倒也不足为怪。依李大侠所言,秦若要长盛久兴,须不断兵事。但漫漫兵事,何以为继?兵者,国之锋刃也。刃有两面,一面向外,一面向内。向外者,拓土开疆以彰国威;向内者,穷兵黩武引颈自戕。何为打仗?何为兵事?兵马、粮草、器械、衣帛,唯钱财耳!战事无休,民力为之空,财力为之竭,后继为之乏,虽胜于当下却败于将来,无异于竭泽而渔,不可取也!且秦之政,未见其效而先亡其国,汉承秦制,蓄四世之财方全武帝一世之威,足可见,百战之后,当重生息。再观当今圣上,自登位起,多兴役事,天下百姓,莫不因此而怨愤,生民百业,多因此而废弛。当此时,若重生息,养民生,须有十年,则必成旷古之盛世!”
“受教了!”李靖闻言,引步而退。却又有李秀宁又上前执礼称敬道:“先生。”
“姑娘请说。”事已至此,杜如晦也甚至眼前几人恐怕非同一般,今日若不辩个清楚,恐怕很难休止。
“小女子不才,曾听圣人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且说先秦之事,百家争艳,辈出无双之士;而秦之一统,废百家而独尚法学,以致士子离心,生民背德,如此而言,秦之亡,可算亡于失道?”
“姑娘,难得你有如此见识,可惜只是女子。”杜如晦感慨一声,有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帝王之略,岂可以小民之心见之!千年乱局,一朝得定。得其民心,何其难也?缓则数十年方见其效,急虽立竿见影,却难免天忿人怨。”杜如晦说到此处,转身而走。不一会儿就听见房玄龄的声音响起
“哎……如晦,拉我起来,我还能喝。”房玄龄果然是被绊倒了。
“李道长?”柴紹见三人都说不过对面,立刻向李淳风求救道。终于,李淳风不负众望的站了起来。
“两位既知晓朝廷政弊,何不入仕,以为生民谋福?”昨夜虽然刚刚重启长安龙脉,但萧灼也不认为今夜就会出现两位大贤来拯救大隋于既倒之时,果然,杜如晦接下来的话,也让若有人失望了一番。
“公子此言差矣,非是我们二人不想入仕,而是当今圣上好武独断,绝非圣主。且当今朝中尚有一人,我与玄龄兄都为之钦佩,他尚且劝不得圣上,我们又何必去图添烦。”
“敢问这人是谁?”听到这里,萧灼也不禁有些好奇。
“中书侍郎萧瑀,此人有相国之能,只是性情太过刚硬,而他辅佐之人,偏偏又是雄主而非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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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要疯了!这一章太难写了!本来是要写凌烟之志的!写白话文又太绕了,结果写前奏都那么累,等再多出来几个再写吧!本章论点取自纪录片《从秦始皇到汉武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