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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有一次,她练武怕累,做动作应付了事,跳舞似的,爹说了几遍她不改,就在她肩膀上打了一下。爹的巴掌是能开砖裂石的,可打在她身上却很轻,像掸灰似的。虽然一点也不疼,她还是坐在地上大声哭嚎。全家人都跑了出来,哥哥跑着去叫先生,妈妈抱着她流眼泪,爹嘴里说着“打死活该”,却跑到屋里拿来了金疮药,硬逼着她服了两粒。她装疼半月不再练功,让全家人像对待病人一样呵护着她。爹虽说气得直瞪眼,却也不敢再督催她去练习什么。
他的喜怒哀乐,牵动着全家人的心;她的一举一动,大家都是用心留意着。天冷该添衣,妈妈总是事先提醒;吃饭她挑食,妈妈总是让厨房再备;练功还没劳累,家人总是催她休息。爹爹虽说总是恶狠狠地责备她太娇气,有时还会向她瞪眼训斥,但每当她做作出不舒服的样子,爹转眼便又问来问去,惊慌失措得惹了大祸似的。
记得那次她伤风发烧,先生给她扎针,她仰脖子哭叫,爹看到他难受的样子,心疼得直转圈子,嘴里自语着:“为什么不转到我身上呢!”
妈妈怕丫头不操心,亲自陪护,彻夜不眠。直到她好了,妈妈那充满血丝的双眼才恢复往日的神采——
往日的亲人昵爱和眼前的肆意侮辱,在她心中像冰和火冲撞在了一起,一刹那激化为冲天的怒气。
她觉得自己是王爷的娇女儿,身份并不比一个品级只不过是都指挥的节度使的儿子低贱多少。何况作为夫妻,是应该互相爱护的,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没有事先脱衣躺好,在变态的李崇训眼中会被当作大罪。
她的头高高地昂了起来,整个身子都挺直了,像一只待斗的公鸡。脸上的羞涩和怯意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厌恶与憎恨。她的眼睛一眨不眨,愕然地瞪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沉重的呼吸鼓动着胸腔,一股压抑不住的怒火迅速在血液中奔窜,然后聚集头顶,冲撞而出。
她站直了身,将凤冠取下来撂在了床上。
凤冠又大又重,打架是不方便的。
“继续脱,衣服也剥了!”
她将霞帔、大红礼服扯下来,扔在了一边。
打架穿着紧身衣服,便于蹿蹦跳跃,闪展腾挪。
“继续脱!内衣也剥了,一丝不留!让老子先欣赏欣赏,王爷闺女和平民一样不一样!”李崇训还认为她服了软,站在她身前奚落着,命令着。
她检查一下腰带,将脖子下本来没扣的内衣最上边一个扣子也扣上了。
“你竟敢与我对抗?”李崇训脖颈上的青筋像蠕动的蚯蚓,呼吸急促起来。
符玉凤仰起下巴,冷冷地盯了李崇训一眼,嘴唇哆嗦着,一字一顿地说:“你是谁呀?有多高贵呀?不就是一个节度大少吗?不就是一个你老子用万两黄金给你买的一个六品马军都指挥吗?你这官儿在京城多得碰腿,打个喷嚏就能喷着几个!黄鼠狼戴礼帽,你算什么人物头,用得着如此作威作势吗?”
“你她那的敢说我官小?敢说我买官?”李崇训怒不可遏,脸上神经质地抽搐着,歇斯底里地大叫着,野狼般地扑了上去。
欲知后事,请看下回:惊悚夜的甜蜜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