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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挑了五十个身手最好的士卒同行。
”咳,陈长史,可否说一下那道人“?武隽越看陈权越像自己被害了的侄子,见陈权就那么环顾也不说话,总是忍不住开了口。
”他叫武髦,将军可识得”?陈权想了想,用最简短的话道出了心中的隐秘。
“我不知长史所言之人是否为我旧识,长史可有信物“?武隽听言一下子就激动的欲站起来,可还是心有所警,便颤抖的问道。
陈权想了想,站起身来寻了个远一些的椅子,伸手入怀掏出了短刀放在桌上轻推了过去,然后便坐了过去。
”正是,正是大兄的刀,这刀上有铭文“士穷不失义,达不离道“。这是大兄上次离家时炼的,哦,我这也有”。说罢武隽同样时伸手入怀掏出一把短刀,刚想递过去,可看着陈权一脸的警惕,这才明白自己是失态了,摇头轻笑了笑,把刀放在桌上,学着陈权的模样推了过去。
“穷不失义,故士得已焉”。陈权接过了刀,仔细的看了下确是一个模样的,那把刀自己佩了三年了,刀上每一处的纹饰都已是熟悉的,拔出来刀看向脊处,果然也有处铭文。好在这些年陈权也是看了些书,所以略想了一番便想到了出处,这是《孟子》里的话。
原文是:“孟子谓宋勾践曰:“子好游乎?吾语子游。人知之,亦嚣嚣;人不知,亦嚣嚣。”
曰:“何如斯可以嚣嚣矣?”
曰:“尊德乐义,则可以嚣嚣矣。故士穷不失义,达不离道。穷不失义,故士得己焉;达不离道,故民不失望焉。古之人,得志,泽加于民;不得志,修身见于世。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恩,大兄字士义,我字士焉。不过此后大兄出仕,自改了“义”为“宜“。见陈权在那琢磨着,武隽忙说道。
陈权仔细又翻看了一番,才放回来刀,稍想了一番,也未等武隽询问,便把与老道之事刨除自己的来历余下的尽说了。而武隽也把老道的过往一一向他道来。
彭城武家是则天皇后族人,李唐复辟后因祖上只是武氏远亲倒也未如何受牵连。老道是武家庶长子,母亲只是个婢女,因而不算得重,代宗大历十四年老道十五岁便离家闯荡,并在四年后的“奉天之难”时投身军伍,也是建立了些功业。此后虽是娶妻生子可也一直于边镇效力,直到贞元十七年吐蕃攻陷麟州之时,老道遭遇了人生最大的打击。当时老道守着河滨关,正赶上妻子探访,结果河滨关被围得水泄不通。物资绝尽,亦无援军之时,老道郁闷之下酒后说了当效仿张巡死战之言。等他酒醒后却见妻子已是留了书信自尽了。而就在当日,大唐援军便来了。
此后老道便离了军中,把幼子托送回了彭城交予母亲就入了道门。武隽是幼子,虽是继室所出,可也是嫡子。其与武髦差了二十三岁,原本对这位名义上的兄长并不熟悉,只当一陌生人。世家亲情淡薄,便是武髦之母和幼子后来都被武家逐至乡下庄中,等武母过世后武髦之子同样选择了离家从军,后被仇士良害死。
宝历元年王智兴诛杀堂兄武芳并欲尽诛武氏一族之时却是老道回转打着从军之时所结识的魏博节度使何进滔之名解了武家之难。总算是留下了武氏血脉。这也让武隽感激不已并认下了这个长兄。也于此才念起了那个未见过几面已死的侄子。人很奇怪,有时天天见却是未必记得,可有时哪怕只是略见了几次却总也不能忘。武隽便是如此,已过了三十多年了,他竟愈发清晰的记住了侄子的模样,也是因此才与陈权有了这一番会面。
听了老道过往之事,陈权却一点未觉轻松,反倒是眼鼻发酸心里为之一堵。
就这么的沉默了一阵,武隽打算留下陈权好好聊上一番,不过陈权却是未敢多待,怕惹了怀疑,整理下心情言语了几句便告辞了。
这次陈权收获很大,不仅仅是因为获知了老道的过往,还有就是他现在才知道自己忽略了赵景,竟没有想到赵景书信给了武隽,既然如此怕是其他人也该是得了信的,只是不清楚这里有没有胡庆方。
——
“那高丽奴如何说的”?赵景关上了门,迫不及待的向自己派出的信使发问。
“回将军,他说身为臣子自该忠诚朝廷,效忠天子。恩,没了,就这些。”信使有些害怕,他在李见那里没得到好脸色,带回来的话也都是些无用的套话,生怕近来喜怒无常的赵景拿他撒气。
“哦??哈哈哈哈,好,果真是个反复无常的高丽奴,此事成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