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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年岁已高,又是星夜赶路,身体疲惫未曾缓解,便请他暂且先在澄海楼中歇息几日后,再前往宁远城中与自己相会。
刘子政也确实感觉颇为疲倦,并患有轻微头晕,便同意暂时留身此地,待身体有所恢复再行前往宁远相会,洪承畴给他留下一些护卫亲兵和仆人,在澄海楼中照料。
刘子政仍坚持送洪承畴出山海关东罗城,他们来到东南面的欢喜岭上,迎着朝霞下望缓缓行进的大军,拉成长队,一路向北而去。
洪承畴对他说道:“望刘先生在澄海楼稍事歇息,便到宁远,好一起议论戎机。今日临别之时,先生可还有何话见教?”
刘子政说道:“我看张若麒近几日必会来到,他不会在此居留,定是急追去宁远,督臣短期内务要持重为上,奴贼情势未明之际,万不可贸然进兵锦州城下啊!”
洪承畴略显忧虑的说道:“倘若张若麒身上又带来皇上的手诏,催促我马上出战,奈何?”
刘子政语气坚定的说道:“朝廷远隔千里之外,只要督臣能同监军诚意协商,无论如何,牢记持重为上,但只能够与建奴相持数月,待奴贼锐气尽销之时,便易于取胜。”
洪承畴叹了口气,道:“此中道理,我亦深知,只恐怕皇上不肯等待啊!”
“唉!”
刘子政叹了口气,才道:“我也有此担忧啊!但想来如只拖延数月之期,京师还是可以等待。”
洪承畴面色忧愁的说道:“倘若辽东局势不利,学生惟有一死尽节耳!”
刘子政听了洪承畴这番话语,触动内心,不禁滚落几滴眼泪,洪承畴亦是满面凄然,深深叹气不已。
刘子政也不再远送,正待催促洪承畴下岭而去时,就见数骑快马一路急奔而来,洪承畴心中又是一惊,担忧是否京中又有皇命传来。
那数名骑士未及近前,便大喝道:“督臣,宣镇副总兵张诚快骑送来书信一封。”
洪承畴的一颗心这才落回原处,待亲兵近前,他接过书信仔细看了起来,看罢又将书信交予刘子政观瞧。
他却在此时开口说道:“张诚也在信中建言,要我尽力拖延进军,步步为营,稳中求胜,不可轻易急进,以为建奴所乘。可情势如此,却叫我如何等得?”
刘子政边听洪承畴说话,边快速看过书信,才说道:“这张诚如今只是副总兵,却如何能带万余甲兵援辽?”
洪承畴抬眼望向西方,道:“我也只在崇祯十二年三月时,驱退入犯虏骑后的朝会上与其有过一面之缘。
虽对此子所知不深,但在崇祯十一年对战入寇的建奴时,该部的表现,确是可圈可点,除却年岁尚浅外,单论起战事之能,确非那些徒有虚名的镇将可比。”
他略作停顿后,又接着说道:“更为难得的是,此子素怀忠义之心,勤王立功后,亦不显骄躁,能想到自请屯戍一路,只年余时间,便操成数千劲旅。
前时援剿河南,更是救得福藩世子,又在开封城下力挫李闯凶焰,追贼数百里,实为剿局中唯一可值得称道之事。
正是因于此,我才向兵部、向皇上力请调该部兵马入辽援锦,以增胜算!”
刘子政却说道:“年少而居高位,又得皇上恩宠,子政恐其嚣张跋扈,不易统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