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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在他耳边低语。
“要不……还是算了……”克里斯看着他低着头,将眼睛藏在额前的黑发中,有些于心不忍。
李元伸手将那文件夹里的图片继续往下拉。
不堪入目的画面里,那少女美丽的脸上满是屈辱和不甘。
继续往下拉。
那曾经温和又明媚的脸庞上已经写满痛苦与绝望。
再往下。
那双漂亮的眼里只剩下了麻木与空洞。
“还有一块。”李元歪过头,让克里斯换芯片。
另一块芯片里,只有以名字命名的文件夹。
点开,仅有一个被标记为“阶段性成果”的视频文档,见状,克里斯和撒旦别过眼。
“我去下洗手间。”克里斯带着小果逃开。
撒旦拍拍他背脊,走出门外,把门掩上,坐在站台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空荡荡的房间只剩他一个人。
不,不只剩他一个,还有魔鬼坐在他身边低语、盯着他奸笑、瞪大双眼看着他。
那是潘多拉的魔盒哦?你要点开吗?
像你这样的孬种,你是不敢的吧?
哇!点开了哎!真不可思议!嘻嘻嘻嘻!魔鬼们在他耳边嬉笑。
画面动起来,里面传来缪丝痛苦的哀嚎和哭声。
“别期望会有人来救你,你看看这照片,这个人每次都离你这么近呐……”
“你是不是希望他来救你?别妄想啦!哈哈哈!”
“要不要叫一声他的名字?”
少女痛苦的尖叫划破寂静的房间,克里斯坐在马桶盖上捂住耳朵,见状,小果凑到他脖子边蹭了蹭。
一共88个视频,李元一言不发地看着她一步一步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直到最后,看着她面无表情地举起刀,斩下身边那还在挣扎的最后一个少女。
她麻木地站在空荡荡地房间中央,周围那圈成堆肢体和机械躯壳围着她,像跪在地上那信徒们拱起的一颗星辰。
不,这不是他厌恶感和嗜血感的由来。
李元很快将胸中扭在一团的情绪分得清清楚楚。
这些影片,让他悲伤,难过,愤怒,自责,想要毁灭一切。
却不足以构成让他讨厌她讨厌到生理想吐甚至想亲手杀了她的理由。
唯一能想到的,无非就是背叛。
你背叛了我?缪丝?
你真的,背叛了我吗?
“看……看完了吗?”克里斯已经许久没有听到动静,他蹑手蹑脚地走出卫生间,接着被李元朝他看来的目光吓得一抖,“你没事吧?”
他就像一个坐在光明中的恶鬼一样,朝克里斯咧开嘴角,露出白牙,声线平稳:“没事。”
紧接着,李元站起身来,就要朝门外走去。
“去哪?”克里斯赶紧跟上前。
“去去就回。”李元并没有正面回答他,和听到动静开门的撒旦擦肩而过。
“等一下!”撒旦叫住他。
“嗯?”
“你上一张暗杀单才刚刚过时效还没到一天,别再做让自己陷入麻烦的事。”
撒旦靠在门边,眼里都是无奈,他深知这人冲动起来近乎拦不住,而克里斯现在正绞尽脑汁想尽办法留李元在家。
“知道了。”李元取下自己的两把刀鞘,丢给撒旦,“放心,等我回来。”
——凉茶街——
他需要立刻释放一下怒火,如果说他的心脏上有刻度的话,那么,此时,他的怒气值已经炸出静脉与动脉之外。
李元轻车熟路地走进上一次阿正带他来的房间,俯下身摸到一个锁环,将那板子一下拉起。
顺着楼梯走下去,静静地绕过拐角,闭着眼。
他需要马上平静下来,这里是最好的来处。
上次他看到的那些笼子,现在有些空了不少,里面的改造人也变了模样,大部分都和上次完全不同了。
“嗯?今天怎么会来?”阿正坐在拳场最后一排,看他走进来,惊讶地问,“今天没有散局打喔。”
李元面无表情地看着阿正,点点头。
“你要打?”阿正感觉到他情绪不对,“你干嘛?缺钱?”
“不缺。”
“一共5局,1-5,越前越难,你自己选。”
“1。”
“行,那我上去帮你报个名。”阿正幽幽地站起来,没再多问,“车轮战擂台已经打完了,等会是混战,要活到最后喔,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
李元目光被二层吸引,那圈包房里坐满了不同的看客,看吊牌,似乎来自各个不同的势力和组织。
其中一个看起来是牛仔,嗯?老大坐在牛仔旁边。
他视界里,赫然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缪丝,旁边是上次在海岸线见过的那橙发男人,两人举止亲密无间。
正好。他闭着眼睛像睡着了,他的目光盯着那两人一动不动,像只锁定猎物的豹子。
今日的拳场异常火爆,周围挤满了人,到处都是吵闹声和叫喊声,看客们争吵怒骂,甚至还有的相互之间因意见不合拳打脚踢,他们很快被保安拉开,但嘴上还在问候着对方的家人。
拳场外围站着一圈奇形怪状的拳手,有男有女,有人有兽,只不过,他们和李元唯一的区别就在于,他们都是改造人。
这不是拳场,这是斗兽场。
李元睁开眼,冷漠的看着底下。
他们都是商品,是物品,是展品,没有为人的尊严,供看客们观察,供他们娱乐,在厮杀中相互残杀,只为博取二层那些人的一声鼓掌和一掷千金。
既然这样,就让他来帮他们解脱困境吧,反正活着与死亡没有任何区别,反正被关在笼子里不过是受罪,在地面上吃人们施舍给他们的食物。
但他们和兽也有区别,至少真正的野兽能够释放真正的天性,不被这等扭曲的环境裹挟,至少野兽死在它应有的尊严和搏杀里,这些连尊严都没有的玩意甚至连被称作野兽的权利都没有。
它们只是玩物。
人们懒得自己暴力拆解玩物,所以他们看玩物们互相拆解。
以此为乐。
拆解玩具需不需要有负罪感?当然不需要,拆掉,再换个新的,拆掉,再换个新的,需要什么负罪感?
李元的唇角勾出一个浅浅的上扬弧线。
“你没事吧?”阿正见他那样子,疑惑不已,在他身边坐下。
他摇摇头。
“还有10分钟,等会从上次那里进去就行。这场是混战车轮,和1打1车轮不一样,一场10个,留下来最后1个和下一场10个继续打,打满5场剩下最后1个为止。”
“好,知道了。”
“不问报酬?”
“没兴趣。”
“你是来找死的?”
“差不多。”
其实能在她眼皮子底下被打死也不错,对于他现在这股压抑的情绪来说也是一种解放。
但不行,老大也在看着他。
“二楼能去吗?”过了许久,李元开口。
“能活下来的话,我帮你问问。”
“嗯。好。”
二楼包房。
华贵的桌椅上摆着茶点与水果,二人舒适地躺在沙发里,看着下方。
“怎么了?墨尔,你看起来有些紧张?”狸猫伸手揽住缪丝的肩膀,凑到她耳边亲昵地低语。
“没什么。”缪丝皱着眉,伸出双手抱住手臂。上午那股被打探的感觉又出现了,这次感觉离她更近、更强烈,说不上来的压抑。
主持人穿着一套滑稽地绿西装,抓着像棒棒糖一样的麦克风走到二层走廊。
“兄弟们兄弟们,还记得上次一拳封神的鬼王吗?鬼王回来啦!你们心心念念的鬼王回来啦!”
这一刻,躁动在人群中炸开,无尽呼声砸进李元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