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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估计是不回来了。”
“那房子和田地怎么办?”
“没事,到时候我来安排,你们娘仨管自己跟着相公去就成了,家里的事不用操心。”
“三哥,路上远吗?”
“远哩,一个东一个西,好几千里路,要是慢的话,路上都得一两个月嘞。”
“啊,这么远。”李氏咂了咂舌,道:“俺们还没出过这么远的门哩。”
“别担心,路上有相公照应。”关三稍稍压低了些声音,叮嘱道:“千万别跟庄子上的人说,免得节外生枝,省得不?”
“嗯,记下了,三哥放心,绝不跟外人说。”
“行哩,就这么说,我先回哩。”关三再次嘱咐道:“你们都好好在家等着,到时候我来接你们。”
“三哥,天色都晚了,要不吃了饭,住一宿,明儿再走。”
“不了,我在这不方便。”关三摆摆手,道:“我到湖州城里住一宿,你们莫要顾我,走了。”
目送着关三离去,李氏娘仨倚门远望,即将团圆的喜悦悄悄地爬上了眉梢。
……
正月十五元宵佳节,新年的喜庆在花灯摇曳中达到了顶点,就如同喷薄而起的烟花在空中绽放的最璀璨一刻。
京兆府衙署张灯结彩,红灯笼红绸幔红喜字,将这个原本透着严肃呆板的建筑装点的分外热闹。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好哦……!”
行过拜堂礼,一脸红光的种彦崮在亲朋宾客的喝彩声中,拽着同心结,牵着新娘子,由婆子和婢女领着入洞房。
“彦崮,快点来啊,大伙儿可等着你吃酒。”
“对啊对啊,先别急,吃完喜宴才洞房哩。”
众人纷纷顽笑地冲种彦崮喊了起来,种彦崮也是雏儿,上马头一回,而且又是个脸皮薄的,哪受得了呼延通这帮老司机的调笑,脸红的如猪肝,不知道是红烛照的还是羞的还是兴奋的。
“好啦好啦,开席。”
见种彦崮被搞得窘迫,叶治忍不住主持公道,喊道:“今天不醉不归,要闹,待会闹洞房了再耍。”
说起闹洞房,嘿嘿,叶治储备的节目可丰富着嘞。
吃苹果那一套都太小儿科了,什么摸蛋、吃蕉、敲锣……,怎么黄怎么来,艺术层次直追小哥。
不过叶治也就脑子里想象一下画面,真要在这个纯洁的时代搞这一套,他不被捶死,也得被唾沫星子活活淹死。
种彦崮也识趣,一会儿工夫就从洞房出来入席。
新郎桌是主桌,除了种彦崮,还有大舅哥叶治、鲁奇,再者就是呼延通、施全、夏侯镜、崔世华、彭玉章、郭进。
除了鲁奇,桌上都是酒量好的,叶治不免同情地看一眼种彦崮,晚上能不能干正事还真有点悬啊。
不行,得悠着点,要不然非得被新娘子怨死。
不过婚宴的酒桌上往往都是疾风骤雨,喝不出个风和日丽来。
种彦崮刚一坐下,呼延通挑头,就开始轮番攻击。
种彦崮也是个爽直的,菜也没吃两口,在一片恭喜声中一杯接一杯,来者不拒。
婚宴上喝的可不是米酒,是神仙醉,这一轮下来,新郎官的脸上真正地泛起了红晕。
唉,真是个实心眼。
酒给自己倒这么满干嘛,一杯接一杯,中间还不带歇,菜也不多扒两口,没经验啊。
这酒席刚开,敬酒都没敬嘞,晚上不办事了?
“好嘞,大伙儿都悠着点。”叶治喊道:“新郎官敬酒都没开始敬嘞,这么喝下去,晚上还洞不洞房啦。”
叶治这么一喊,大家都有些嬴荡的笑了起来,呼延通嚷道:“来来来,咱们自己喝,让新郎官歇会儿。老崔,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听说你酒量比我还好,俺老呼不服,来,咱俩喝。”
崔世华咧嘴一笑,道:“谁怕谁啊,来就来。”
说完撸起袖子就开干,哪有读书人的半点斯文。
种彦崮向叶治投去了感激的眼神,叶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嘿嘿,头一回当新郎官没经验吧。先吃两口菜,垫吧垫吧,缓一会儿,我陪你敬酒去。把你喝倒了,阿巧非埋怨死我不可。”
新郎官敬酒可不是什么轻松的事,一桌子敬一杯,衙署后院里满满当当的几十桌人,都是军中的同袍兄弟,你好意思不斟个八分满?
几十杯下来,腿脚还不得打哆嗦,舌头打结啊。
唉,看来晚上得豁出去了,大舅哥不好当啊。
幸好晚上咱不办事,叶治偷偷瞄了一眼邻桌上挺着大肚皮和女眷们嬉笑的雪儿,幸福的滋味瞬间溢满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