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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元彧独自一人坐在廊坊用箜篌弹奏着《蒹葭》一曲。溯游缓缓的走向元子攸,拿着鸡毛做的掸子,清理着房间内的灰尘。元彧弹奏着正尽兴,听见有微弱的脚步声,他知道此地就只有他同溯游两人,所以,便继续将整个心静继续弹奏。
“公子弹奏的乐曲,真好听,可有名字”溯游在元彧弹奏乐曲的对立面缓缓坐下,等到元彧睁开眼睛之时,溯游以入他的眼眶。
元彧以极其温柔的目光望着她,然后又以其平和的语气向溯游解释到“此曲名为《蒹葭》是先秦时一位公子偶遇心爱女子时所做,说起来,阿游的名字,倒是有蒹葭的缘故”
溯游想了想,确实,元彧曾向她讲过《蒹葭》一诗的缘故,是什么来着,溯游绞尽脑汁的想了半天,这才想到“噢,我记得公子说过,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那公子可知道,诗中的那名公子,有没有追上他所心仪的那位姑娘”
元彧摇了摇头,感叹的对着溯游说道:“那姑娘本就是那名公子在穷困潦倒之时臆想出来的幻想,无论怎么追逐,但始终是鞭长莫及,就算那名女子真实存在过,他如此这般的来回寻找,也终究是望尘莫及,如果那名女子也如同男子爱慕她的那般,那又为何迟迟不肯和男子见面。所以啊,所有美好的一面,也只是镜花水月,竹篮打水一场空一场”
元彧说完,又继续的低头弹琴,对于这一点,溯游反倒不太认同他的观点,她觉得那名女子定是有难处,不然也不会躲着不肯见那名男子。“我觉得公子说的不对”说完,溯游将元彧原本停在箜篌上的手缓缓拉起,元彧有些目瞪口呆的望着她。
“公子且随我来”说吧,溯游缓缓的起身,只见她从廊坊内抱出一个积了灰尘很厚的一个木匣子,然后吹了吹上面的灰尘,她小心翼翼的将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个用红色油漆染色勾边精美的一个仪器。
溯游轻轻的将里面的仪器拿了出来,仔细观察一番,然后对着元彧说道:“箜篌曲调悲凉,不如公子用此物弹奏,定然物尽不同”说着,溯游将空灵鼓递给元彧。元彧缓缓的接过空灵鼓,就地而坐,溯游递出两支敲打空灵鼓的仪器。元彧缓缓的再次按照旋律演奏《蒹葭》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果真如同溯游所说,空灵鼓所演奏出来的效果确实要比箜篌的音质更为清脆。溯游见元彧将整个心思都投入到演奏上,于是她伴随着元彧所敲打出来的节奏,翩翩起舞。
就这样,两人一动一静和谐绝美的画面渐渐越来越远去。远远的便能听见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快速席卷而来。此人是跟随元彧从北魏来到南梁的侍从元鹏,对待元彧一直都是衷心耿耿,几乎达到了形影不离的境界,后来,元彧向内侍太监要了溯游后,加上有元彧的命令,只要溯游在的地方,元鹏都会距离元彧有一些距离,以便于保护元彧安全。
只见的元鹏突然急里忙慌的跑了进来,想必定是有要是要同元彧相商,他看见溯游在为元彧伴舞,便绕过溯游,直接了当走到元彧跟前,悄悄的在元彧的耳边说道:“公子,不好了,梁军已直逼洛阳,孝庄帝携带着后宫嫔妃跑了”
“什么”元彧忽然大惊一场,惊吓的他连空灵鼓都推到了一旁。
溯游见状,立马停下舞蹈,看着一脸急躁的元彧,顿时担心不已“公子,怎么了”
“你退下吧”元彧挥了挥手,示意元鹏退下。他有些刻意要压制脾气的紧闭双眸,试着将这个消息压下,以免脾气暴躁起来。
溯游缓缓的走到元彧身边,脸上满是慌张的望向元彧“公子”
“刚才宫里传来消息,说大梁军队已经占领了洛阳城,我大魏皇帝弃城而逃了”从声音中,溯游已经能感受到元彧此时的压抑和无奈。
这一切,元彧早该意料到了,只是他没有想到居然这么快,孝庄帝就不敌元颢弃城而逃,想来着实可笑。大魏建国数百余年,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能够在后世之孙身上,看到如此凋亡衰败的一幕。
“遥想当年,先祖拓跋珪建立北魏北魏政权,太武帝拓跋寿一统北方,那是相当的强大啊,而现在,区区蝼蚁之兵,就可让一国皇帝弃城而逃,着实可笑,我大魏王室凋零,有愧先祖,有愧先祖啊”说道着,元彧满是痛心疾首的捶打着自己的胸脯,只恨自己乃文弱书生一个,文不能定国安邦,武不能上战杀敌,果然,最无一用是书生啊。
“公子,公子”溯游见到元彧这种行为,心中也着实难受些许。
“我知道公子心中郁闷,可是,公子也不应该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说着,溯游紧紧的抱住元彧,试图想要阻止元彧这种悲伤过度伤害自己的行径。
“我悔恨啊!恨我王室衰微,竟无扭转之余地”一时间,元彧声泪俱下,满是懊恼之词。溯游也不知如何去宽慰他,只好将他揽入怀中,听他讲述对于当今时事的懊悔之语。
说起什么大丈夫行径,说什么惊世大格言,这些溯游不懂,但是,那种有家却不能回,寄人篱下的种种苦楚,这一点,溯游但是能够感受到元彧的那种求而不得的想法。
溯游望着他,不知道怎么,她觉得现在的元彧,才像是真正活在世间的一个人一样,往日的他,太高贵,太有距离感,仿佛是陨落在世间的一块璞玉一般,清美,但却让人有距离感。而今天的他,才真真正正的让人能够感触到,他其实也是一个有血有肉,有七情六欲的人世凡人。不知道为什么,溯游有那么一瞬间觉得,眼前,此刻的元彧像是一个孩子一般,让人怜爱和惋惜。
“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余虽好修姱以鞿羁兮,謇朝谇而夕替。既替余以蕙纕兮,又申之以揽茝。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溯游缓缓的拍打着元彧的肩膀,只见他嘴角抽惆的念叨着类似于这样的诗句。只是溯游一个从未试过字的姑娘,对于元彧这般自幼熟读诗书的才子所吟诵的诗句,自然是不懂的。她听着元彧说的这些诗词,仿佛听天书一般,起先还以为元彧再说什么难受的话语,她还特意问了他很久。
“公子,可是哪里不舒服,公子”溯游一遍又一遍的喊到着,元彧仿佛是真的睡着了,又仿佛并未睡着过一般。溯游不解的念叨着“长什么,太息怎么了,还有这关民生什么事”
溯游小心翼翼的帮着睡着的元彧擦拭着身子,能够轻轻的听见元彧最近继续念叨着什么她听得不大能懂的话语。什么“朝发轫于苍梧兮,夕余至乎县圃。欲少留此灵琐兮,日忽忽其将暮。吾令羲和弭节兮,望崦嵫而勿迫。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之类的话,这些,溯游是完全听不懂。
“公子怎么样了”守在一旁的元鹏问道,在门外,他刚才听见元彧那阵痛心疾首的呐喊。但他知道,就算他冲进去,也无济于事,所以也只能在门外小心翼翼的守着,况且他知道,公子身边的溯游姑娘,一定有办法让公子好过一点的。
说起来,元鹏能够如此的得元彧重用,除了自小就跟着他的情谊外,最主要的就是他无论从什么时候,都明白元彧心中是如何想的。这种看破不说破的精神,一直以来是他能够长久的待在元彧身边的习惯。
溯游摇了摇头,脸色越发的沉重起来“情况不是很好”说着,溯游抱着木盆打算离开。元鹏见状,他也不知道应该如何,说不定,溯游有办法让元彧高兴也说不准。自从来梁这半年以来,他还从未见过他们家公子对那个除了他之外的男子,或者女子亲近过。但是,对这位名叫溯游的女子则不同,公子仿佛对她青睐有加。负责,公子那般高傲的一个人,怎么会为了帮她而去求人,还是那种人。
“溯游姑娘,你且等等”说吧,元鹏快速的追上溯游,一副谈好的模样,比起之前见了她恨不得掐死她的那副模样,不知道好了多少。
“怎么了”溯游问他
“我,在下有一事,还请姑娘帮忙”元鹏有些害羞的挠了挠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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