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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啥?好恁个燕牯子,咋不早知会鹅一声呢?这戏都还没有开演,咋就下台了呢?”一看事情搞岔了,人都没见着,事就要泡汤了,巫喜财有些气恼,把怨气全撒到“燕牯子”头上。
“别急……别急呀!鹅这不是正想着法子吗?待会儿,鹅让村医去给他戳上一针,不就没事了吗?哈哈!”“燕牯子”一边笑呵呵地说着,一边从裤兜里掏出一只金黄色的手机来。傅毅注意到,这手机是拴在“燕牯子”的裤腰带上的,中间还有一根长长的带子连接在一起,这人真细致呀!傅毅心里想。
不一会儿,“燕牯子”似乎三言两语就摆平了这件事。
“燕牯子”的办事风格,倒也挺干脆利索,这让傅毅和窦罡觉得,巫喜财找对人了,看来,此行不虚啊!
“有劳燕支书费心了!我们只是想跟老道长聊两句,了解个事儿!”傅毅恭维道,掏出一支烟,随手递给了“燕牯子”,接着又给周身的眼虫们,依次打了一梭子下去。
“大重九,这烟不错,好烟啊!”“燕牯子”也是一个老烟民,他一把接过傅毅的烟卷,老道地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气味,忍不住夸赞道。
老道士很久就没有住在道观里了,他被“燕牯子”安置在村委会一处“闲置”的房子里。
绕过村廊两边犬牙交错的农舍田园,拐过几道弯,在一眼开凿的山泉水井旁的大柿子树下,一所红墙碧瓦的小平房,映入了众人的眼帘。
房子不大,但够住,寝室,厨房,厕所,洗漱间一应俱全,另外还有一小间会客厅,没事的时候,老道长可以在这里看看电视,喝喝茶,日子看起来过得倒也轻松自在。
傅毅他们去的时候,村医还没有离开,正在屋头收拾自己的医疗器械。
“葛医生,道长缓过神来没有啊?”一跨进“一眼通”的门槛,“燕牯子”就迫不及待地询问村医道。
“燕支书,没什么事了!就只是普通的感冒,有些轻微的咳嗽,刚刚打过针,又给他留了些药吃。”村医背起医药箱,用余光瞟了众人一眼,叉开双臂,平静地看着“燕牯子”那张白白净净的脸说道。
“哦!劳苦恁了……葛医生!这情形好哇!他老恁大寿岁了,只要不送命,活着就是他老的福气啊!”“燕牯子”一听老道长没什么大碍,喜上眉梢,开心地对村医搭白道。
“鹅过两天,在转过来看看他!”村医撂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径自离去。
道长在里屋寝室里半躺着,时不时地还轻轻咳嗽一下,当他一见到打头进屋的“燕牯子”,立即挣扎着坐了起来,“呀!鹅当是谁呀?……是燕支书呀!……”老人声音洪亮,动作也比较利索,一点都不像是八十多岁的老人。
可以这么说,在“一眼通”老道长的眼里,“燕牯子”就是他的恩人,当初要不是他把自己从破败的道观里迁徙到这里,恐怕自己这把老骨头,早就烂到黄土地里了,坟头上的蒿草都有几尺深了呢!
这“燕牯子”别看他外表文绉绉的,性子可是村里出了名的“倔”,喜欢较真,认死理,不服输。
那时候,年久失修的道观眼看就要倒塌,老道长“一眼通”性命堪忧。“燕牯子”力排众议,执意要把村里本打算用来做招待室的一套平房,以“闲置未用”的名义“让”给了“一眼通”。
理由是,“一眼通”是孤寡老人,无儿无女无依靠。而且,老道长是外地人,流落“喇嘛村”数十年,但凡村里面有人家红白喜事过事,他都要去混个脸熟,大家不能见外。
至此,受恩于“燕牯子”,老道长“一眼通”,在这里一住就是数年,日子清净,安然无恙。
对“燕牯子”的事,“一眼通”非常慎重,老人虽已年逾古稀,但是耳聪目明。当傅毅把罗盘拿出来一亮相时,“一眼通”就一口断定,手中这块锈迹斑驳的罗盘,就是当年他丢失在白狼岭林场的“宝物”。
随后,??“一眼通”还当着众人的面,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另一块,几乎一模一样的罗盘来。
两块罗盘?……众人惊讶不已!
“一眼通”看见众人大惑不解,端起茶碗喝了一口白开水,娓娓而谈,讲述了这两块孪生罗盘的离奇故事:
半个世纪以前,“一眼通”因家贫罹患眼疾,丢失了一只眼睛。后看破红尘,潜心学道,从此远离家乡,游走四方。在五台山修行时偶遇恩师——凌霄道长。
凌霄道长见“一眼通”人聪慧质朴,有意把他收纳为自己的关门弟子,不但倾其所能授其道行,还谆谆教诲其做人的道理。
恩师临终前,亲手交给他两样“宝物”,就是这一对青铜铸造的镇观之物——古法罗盘。
可惜的是,“一眼通”后来流落到吕梁山下时,有一次在白狼岭采药,夜晚借宿在当时的林场宿营地,一只罗盘因此不翼而飞,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