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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唯有一样不同的是,相对于几乎只抽闷烟,不好杯中之物的初父,恰恰相反,这从小到大耳濡目染的初鑫除了没有遗传到初老汉爱吸烟的癖好外,偏偏喜欢上了喝酒,不,应该说是嗜酒,初鑫贪恋此物的程度之酷烈是这样的,一年四季不分晴寒暑热,一日三餐,几乎餐餐少不了一顿酒,即便是没有任何的下酒菜,他也会依然如故地自斟自饮饶有滋味地喝上几盅,也许,这就是坊间传闻的染上了酒瘾。
邻里街坊有人说,初鑫这个酒桶子,是遗传她妈迟大脚的基因,在董家园子,老一辈的人几乎无人不知这迟大脚的惊人酒量,迟大脚刚过门来初家,有一次村子里老了人(老人过世),左邻右舍前来料理丧事的村人,相聚在这白喜事的丧宴时,几个“心术不正”的后生,明明知道老实伙计初慷达滴酒不沾,为了捉弄他,于是,合伙强逼着他饮下一杯酒,否则就要认罚,从八仙桌在底下像一条癞皮狗一样地爬过去。
这其实也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只不过是农村司空见惯的寻常习俗而已,说白了就是邻里乡亲间相互作欢取乐,也没有什么成心的恶意。
正在初慷达招架不住,准备甘拜下风,委曲求全去钻桌子的时候,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只见挨身自家男人初慷达一旁的迟大脚,一把摁住他,端起桌上满满的一大杯白酒,二话不说直接一饮而尽。
围观的人们,瞠目结舌,像看样板戏一样,一个个兴高采烈,“快来……快来看呀!初达子的堂客迟大脚跟戴大傻较上劲了呢
!一杯酒,一口酒喝得精光,真厉害呀!啧啧!……”
精彩的节目还在后头,人们纷纷放下手中的碗筷,抿嘴离席,越聚越多,围拢了过来。
挑事的是村子有名的戴八两(绰号,意为其酒量大,一顿能喝下八两到一斤的烈酒)——戴大傻戴国庆,这戴国庆当时还没有结婚,论理他还是一个青头崽娃子呢!
戴大傻是个对眼,个头不高,又邋里邋遢的不修边幅,精瘦精瘦的像只瘦猴,说话习惯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常常闹出许多笑话来,于是被人戏称为“大傻”。
“大脚嫂子,你牛!要不这么着,今天咱俩就比试比试,咱连喝十杯,好男不跟女斗,你是女人,我让着你,只喝八杯,可以吃点菜,你若是输了,就和你男人一道从桌子底下爬过去,咋样呀?”戴大傻咧嘴大笑道,他牙根没有把眼前这个不知好歹的婆娘放在眼里,他觉得这女人纯粹是自不量力,不识相,自找没趣,想杀杀自己威风,这个败家娘们!这个女人的突然现身,简直就是大败雅兴,太煞风景了!大傻心里这样想。
“大傻,你小子不要口吐狂言说大话,我迟大脚可不是好惹的,我不要你让着我,我也不吃菜喝水,咱俩用盛汤的大海碗喝三碗,我问你,要是你小子输了咋办呢?”迟大脚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只见她杏眼圆睁,轻蔑地扫视了戴大傻一眼,当着众人的面,语出惊人,竟然升级了这场“战斗”。
这一回,在酒桌所向披靡战无不胜的戴大傻碰上了硬茬,遇到了劲敌,这是让他无论如何都始料不及的。
血气方刚又争强好胜的戴大傻,怎肯轻易甘拜下风,接受这种当众的羞辱呢?臭娘们!想泼我戴八两的面子,门都没有,等着吧!一会我就有好戏让你们看,我不让你两口子出尽洋相,我誓不为人,把我的戴字倒着写,想到这,大傻再也憋不住了,“哈哈哈!笑死我了,你看我都被你吓尿了呢!……哈哈,这样,你既然说了,那么就不能反悔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大傻若是输了这顿酒,我今天当着老少爷们的面发誓,我甘愿从你家男人初达子胯下爬过去……”戴大傻说完,双臂抱怀,一副信心满满的王者模样。
看看霸王硬上弓,双方剑拔弩张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了,人堆里有迫不及待一心等着看热闹的好事者,赶紧从厨房取来两只硕大的青花瓷汤碗,分别摆在迟大脚和戴大傻的面前,又咕噜咕噜地把酒满上。
“使不得,我的傻婆娘咦!万万使不得啊!大脚……使不得呀!他大傻傻你也傻了吗?……会醉死人的……”谁也没有料到,在紧要关头掉了链子,令人大跌眼镜的是,一直沉默不语的初慷达,突然起身,一把死死拽住自己的婆娘,竭力阻止她干这么荒唐愚蠢至极的傻事。
现场出现了一阵小小的骚动,人们争先恐后地向前,一睹为快,都像看看这无聊的把戏究竟如何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