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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刚到三更,肃立在西北角城上的齐元能就见远处冒起了点点火光。他大喜道:“陈将军偷营成功,我无忧矣!”他又转脸对手下人吩咐道:“传令下去,准备筵席。等陈、尤二将回城,本帅要犒赏三军。”
转眼到了四更,正在大堂上闭目养神的齐元能得到奏报:西城门外有大队火把移动。齐元能腾地站起来,欢喜地说:“这一定是陈、尤二将得胜凯旋。本帅要摆开仪仗,到城门处迎接他们。”
齐元能到达城门时,城外的兵马也到了护城河边。齐元能害怕暗夜之中难辨敌我,随让亲信跑上城楼确认对方身份。城外的人也似很理解守城者的心思,便只出动了两骑踏过吊桥来到大门前。只听这二人高声喊道:“我乃庐州镇守使陈延,这是我的副将尤连,后面都是咱们的人马。我等刚刚偷营获胜,正要回城休息,快快打开城门。”齐元能的亲信在城上观察了半天,觉得没有差错,便叫道:“二位将军请稍候,我这就去禀报大帅,给你们开城。”
两刻钟后,齐元能坐在瓮城门外摆设的帅座上,满面春风地看着自己的士兵一队一队开进了城内。见陈延和尤连并驾而来,齐元能喜笑颜开地站起身迎了上去,并抱拳拱手说:“二位将军劳苦功高,本帅……”还没等他说完,陈、尤二人向左右一分,打后面闪出一员青面獠牙、手举大刀的战将。那员将也不搭话,径直冲到齐元能跟前,一刀就将他劈成了两半。之后,那员将摘下面具仰天大笑道:“蠢材!陈、尤二将早已归顺了朝廷。你中了我家席枢密使的计策了。”他又用刀指着前方的叛军吼叫道:“我乃公义王驾前的征东先锋毛奇,现已诛杀了叛臣齐元能。尔等若要活命,就该扔了兵器,跪地请降!”原本毛奇的嗓门就大,又借了城圈的拢音作用,连地面都被他的吼声震得嗡嗡响。齐元能的这些手下先是向后退缩着,继而纷纷放下兵器,停止了抵抗。至太阳东升,毛奇的部队已完全控制了城池。
正午时分,席军民统帅着大军威风凛凛地开进了庐州。
与此同时,康恩和宋承宇的部队也到达了洞庭水域。为了保险起见,二人又使用枢密院的关防调动了岳阳的两千水师,跟着本部一同平叛。宋承宇还命令许地先行赶往长沙,解除冯之节的职务。
考虑到冯之节有可能困兽犹斗,许地没敢沿湘江径直去长沙,而是顺着官道一路宣读旨意,并先后调用了汨罗、湘阴、靖港等地的城防军跟从自己南下。
听说禁军已进驻湖湘,冯之节惶惶不可终日。他本想组织军队抵抗,却不料在升堂聚将时,城防军的将佐们全都请假不到。冯之节除了大发雷霆,求神问卜外,竟只能借酒消愁,对局势完全失去了控制能力。七月望日,冯之节正在后衙醉饮。恍惚之间,他瞧见侍妾蒋氏打门前经过。冯之节一把将酒壶摔在地上,大着舌头骂道:“都,都是你这妖精,害,害得我,我父子无处容身。我,我真是鬼迷心窍,被你给,给勾引。女人真是祸水,我,我……”蒋氏听了这话,彻底寒了心。她什么也没说,静静地转身回了内宅。不多时,有丫鬟从后面奔出哭喊道:“不好了,蒋夫人上吊了!”
两天后,许地到达了长沙。他立即宣旨锁拿了冯之节。之后,宋承宇在巡抚衙门后园发现了一口尚未下葬的黑漆棺材。在得知死者正是曾经许给自己的蒋家小姐时,宋承宇悲从心生,随亲自祭奠了蒋小姐,并命人将棺椁运往龙岩,交还蒋氏宗族。
一直跟在宋承宇身边的罗文德看到少帅如此仁义,对冯之节的恨意一下子冲上了脑门。他气愤地奔入许地的营寨,把被押的冯之节拖到营门前暴揍了一顿。他指着瘫倒在地的冯之节对围观的军将和百姓们说道:“各位弟兄,各位乡亲,我乃校尉罗文德。被打的这个人是逆臣湖湘巡抚冯之节。我之所以要打他,不是胜利者对失败者的欺凌,也不是代表朝廷对谋反者的惩戒,而是责罚他不忠不孝、伤天害理。前者,他以替废帝石满出头为名,整备军队欲与朝廷为敌。可他却忘了他的父亲冯体仁还滞留在京城,若因他起兵招致其父被杀,这难道不是忤逆不孝吗?”罗文德登上旁边的石台,继续控诉道:“也许有人听说过同泰遗诏的故事。当年,同泰皇爷是要立扬王殿下为帝的。可先天通帝不遵遗命,屠尽了扬王满门,并自立为君。后来,他又把皇位传给了他的儿子。于是,国政日非,生灵涂炭。好在上天有眼啊,公义王保住了先扬王殿下的幼子,并奉其为当今皇上。换句话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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