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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华念平被床头的电话铃声惊醒。
他昏沉地勉强睁开眼睛,听到外面有女人在尖声接听电话。
原来,床头电话只是客厅里的分机,接电话的洪芳家小保姆。
保姆在客厅里对电话说,到现在还没有见到客人从卧室出来,九点钟时曾对他用体温计测试,发现客人已经似乎不再发烧。
华念平这才想到,保姆口里所说的客人,指的就是自己。
他从房间里的布置,已经意识到自己正躺在陶海亮夫妇的卧床上。
昨天晚上喝醉时胡言乱语了什么话,后来又发生了哪些事,他已经毫无记忆,只想到似乎央求过洪芳,拜托她转告陶海亮要关照好秦欣嘉和七度产业。
看来,刚才是洪芳打来的电话。
华念平用手试了一下额头,感觉的确不再发烧。虽然脑袋并不完全清晰,也依然有些头痛,但他知道,这是残留的酒精还在发挥作用。
从床上坐起身子,华念平低头看到了被单上残留的秽物。
他心头一紧,想不到自己竟在夜里吐酒了,真是丢人现眼到家。
出了卧室,他本想悄悄溜开,没想到保姆就坐在客厅里,正无精打采地摘菜。
“你好些了么,方姐刚打电话问起过你的病情。”保姆打着哈欠,放下了手里的活计。
“我的病情?”华念平不摸头脑。
“你夜里发烧很厉害,净说些胡话,是陶大哥叫来医生,给你吊了好几瓶水。”保姆道。
“陶大哥,他昨夜有回来么?”华念平的记忆中,昨晚并没有见到陶海亮。
“怎么没有回来,他一直照顾看护你,折腾到凌晨好几点,好像就没睡过觉。天亮时,他就坐飞机去京城了。”保姆又道。
酒醉里被输了液,怪不得自己现在已经完全退烧。
华念平对夜里发生的事,竟是一点也不知情,心里惭愧不堪,只想着尽快一走了之。
洪芳从办公室里向保姆打过电话,得知华念平已经不再发烧,才了却对他身体病况的担心。
但是,华念平昨天晚上声泪俱下,一股脑倾泻出对陶海亮的严重不满,却始终悬在脑海里翻腾,让洪芳倍感担忧和后怕。
显然,华念平与陶海亮,两人问事和为政的风格截然迥异,甚至可能是对抗性的斗争。
陶海亮与华念平他们两人,是是非非,让洪芳伤透了脑筋。
对于像恩源集团这样的一级地方组织,华念平属于政策性领导,行使一票否决,是排戏的人;陶海亮属于是行政管理,主抓日常事务,负责演戏。
其后就是人大评戏、政协看戏。
洪芳虽然认为诸如此类,无疑是种肤浅的社会谬论,一种对现有体制的曲解,但如今华念平与陶海亮之间,确实存在着相非相,将非将,为相为将间的角色定位问题。
按照华念平昨晚断断续续的对洪芳的倾诉,他对陶海亮自作主张购买十几部奥迪汽车、大兴土木营造官邸、在干休所设立警哨,以及对游湖影视基地变更股权、引进污染严重的热镀锌项目等等,没有一样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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