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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无期,比她姐姐更加烈性,芳期就听见过她手叉小蛮腰训斥周小娘,她爹刚说半句维护周小娘的话,又挨了无期的“炮轰”。
老夫人为了高蓓声可真舍得“注本”,可惜,任是无期如何彪悍,在国师府可蛮横不起来。
“你的名叫做无期?”
“是。”
“高氏,你好大的胆!!!”晏迟拿起一枚象碁,重重打在棋盘上另一枚象碁上。
芳期:……
她的巡河炮又折在了晏国师的马蹄子下。
高蓓声被凶出了一阵剧烈的咳喘,站都站不住,像立时就要翻白眼昏厥过去一般。
“郎主恕罪,奴婢的名是相邸老夫人所赐,与孺人无干。”
晏迟根本不搭理官奴,单指着高蓓声质问:“是相邸老夫人有意用这官奴羞辱我与夫人么,高氏你明知这奴婢的名不妥,却故作不觉,你可别把过错都推在相邸老夫人身上。”
高蓓声这回不敢再咳喘了,连忙申辩:“姑姥姥怎会折辱阿郎……”
她自己都醒悟过来这无异于承认老夫人有意折辱的人是芳期了。
“我表字无端,老夫人和高氏你们是知道的吧,一介官奴,名讳竟敢犯我表字,这不是折辱我?还是说,老夫人和高氏你出身名门,竟然不知奴婢应当避讳主家?”
“奴婢知罪,奴婢恳请郎主赐名。”无期果然是一员悍将,这时一看情形不妙,居然还能冷静沉着,企图把这桩事用“赐名”了结。
“我不会赐名,我只会赐死。”晏迟终于搭理了搭理无期。
当然还不如不搭理。
“夫人宽仁,不愿为了这点小事动肝火,施责罚,但我的眼里可从来揉不进沙子,高氏,这个官奴我要交官牙发卖,但她本是你的人,身契也在你手里,你可以保下她,不过……”
“是妾身的错,妾身因为妒嫉夫人,明知婢侍的名讳冲犯夫人却未纠正,阿郎要罚,妾身领罚,只望阿郎宽敕宝禄。”
“你是良籍,我能把你罚为役作么?或者说高氏你为了保这奴婢,甘愿请离?”
“官人就别吓高孺人了,我看孺人这回是真生病了,真要被吓出个好歹来,官人日后见高公,总会过意不去,要说宝禄的名儿,孺人这错也不值得施重惩,妒嫉之心人皆难免,我被妒嫉了我反而高兴,所以这件事,改名也就罢了。”
“笞二十鞭。”晏迟终于“法外开恩”:“谁挨鞭子你们主仆两个商量下吧,要高氏你说话算话,责罚等你病好后再领。”
芳期听得太阳穴直抽,晏国师这样讲,就是必须让高蓓声领鞭笞了。
“这是罚你主仆二人冲犯我,夫人宽赦了你们冲撞她的罪罚,我不过问,但这官婢犯禁,是触犯了府规,就按府规领罚吧。”
宝禄在相邸从来没有想过会挨责罚,一听高蓓声替她挡了二十鞭,结果居然还要被追责,她哪里服气,竟然申辩:“奴婢犯禁是因孺人病重……”
“你们那些花招手段,就不用在我面前耍了,高氏这病,昨晚上在冷水桶里泡出来的吧,你爱这么折腾自个儿我不管,但折腾完自个儿来挑衅我晏迟定的家规,还指望我姑息纵容?我算是好心了,第一回就揭穿你们的诡计,要不我装作不知情,由得你们再多折腾几回……高氏,你也够蠢的,你固然明白护不住心腹就再无望笼络更多心腹的道理,硬着头皮替婢侍挡箭,可这样的货色……”
晏迟冷冷瞥了眼宝禄:“她算是心腹么?看着高氏你施苦肉计,她想横竖损的不是她自己的身子骨,由得高氏你替她挨鞭子,她一声不吭,当听得她到底难免一场责罚,为了她自个儿倒敢据理力争了,高氏你无论什么,都是只知皮毛啊,既然蠢笨,就不要自作聪明,这也算是我看在你祖父的情面上,给你的又一个忠告。”
芳期在旁听着,对晏国师简直就是肃然起敬,她从来都没看过哪个人用抽鞭子和骂人蠢的方式施行过“怜香惜玉”,且当面就挑拨离间不说,这效果……
只消看看高蓓声的鹰钩鼻对准的是宝禄,就知道效果绝对勿庸直疑。
当主仆两个走得不见影,芳期还沉浸在对晏国师有如“滚滚长江”的敬佩之情中,却被晏国师一个马蹄子惊醒,芳期看着自己继巡河炮后又损失了一枚先锋卒,赶紧脚底抹油:“我想起来了,锅里还炖着马蹄筋呢,该捞出来下炒锅了,失陪失陪,晏郎慢坐。”
晏迟看芳期像脚踏流星般转眼溜得不见影,“呵”地一声笑出来:“八大益处,我也是个傻子吧,居然还真信这黄毛丫头能有这些优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