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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过去的理由,单是两句不痛不痒的质疑,可没法让葛家娘子这么正直的人食言反悔。
便告诉了芳期一件覃二娘的把柄。
“二娘原有个大丫鬟名唤珊瑚,三娘可还记得?”
“珊瑚不是因为患了疮症,不治病故了么?”
“哪里是疮症,是被二娘给生生烫伤的!”周小娘道:“珊瑚是失手,泼了碗茶在二娘的棋谱上,听说那棋谱是葛二郎送给二娘的,二娘一恼,就令人打一桶滚水来,把珊瑚连头带脸的给摁在那桶滚水里。”
芳期听得心惊胆颤的:“琥珀敢帮二姐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珊瑚跟琥珀一样,是良籍,殴杀良民可得处刑的。
“二娘也没这么蠢,这种事怎会让外头雇的人干?三娘也知道二娘的保姆是官奴出身,且一直是个狠角色,琼华楼跟秋凉馆可不一样,除了珊瑚琥珀,其余都是官奴。”
这也是件让周小娘一直意难平的事。
谁都知道官奴因为身契被主家在握,指东不敢往西比外头雇佣的奴婢更好把控,但四娘身边却一个都没有,倒是三娘还有两个,二娘呢,满院子都是官奴婢,要不是琥珀珊瑚模样实在好,大夫人觉得跟在二娘身边更像样,指不定连这两个外头雇的都不要。
周小娘接着往下说:“琥珀应是不知情,否则怕连她都活不成了,她那天在冠春园的一跪,老夫人和大夫人恐怕都觉作贼心虚,以为是二娘身边的仆婢不留意走漏了风声,琥珀听说了心里头害怕,打算请辞。”
“那……珊瑚可是因为伤重不治?”
“治什么啊治,大夫人治好了她等她去报官么?大夫人根本就没给珊瑚请医,找了个她得疮症的借口,移出去也不知安置在什么地方,不给吃不给喝,珊瑚可不没过几天就‘病重不治’了么?怎料到,珊瑚爹居然懂得些医理,看出女儿是被烫伤引起的伤口溃烂,并不是因为疮症,就找大夫人理论,大夫人给了珊瑚爹三百两银子,堵了那夫妻两个的口。珊瑚爹却是个贪心不足的,竟然又找上了大郎君意图讹诈,大郎君才知道这件事,我也才能从大郎君口中听说。”
芳期却不知道自家翁翁知不知道王氏母女的恶行。
五月初四,仅仅才过了一天,芳期就往风墅“应考”了。
但这天因着是亲朋好友登门,覃逊难免会接见招待,一时没顾上理会芳期,芳期也只好候着,管理书房的下人文捷把芳期带到风墅后院,一间名为清啸处的书斋,很客气地告诉芳期这间书斋的书她都可以取阅。
芳期也不知自己要等多久,决定挑选一本书看着打发时间,经史子籍她是看不进去的,挑了半天才挑中一本封皮上写着“幽窗风物”的书,她以为是话本传奇之类,讲的是才子佳人的故事,这样的书籍对她才有一些些吸引力。
怎知翻开一看,满纸的字她倒认识,但读起来却觉得生涩难懂,内容也是介绍某地山川名胜以及风俚人情的,芳期一页纸没看完,就觉得眼皮子发沉脑袋里发昏,什么时候睡着了竟都不知道。
居然是被自家祖父给摇醒的。
覃逊瞅着只翻了一页的书本,深深觉得这个孙女难成大器,这么有趣的书居然能把她给看睡着了。
不过当听说芳期的计划后,他倒予以了肯定:“就按你的法子进行。”
芳期正犯愁,该不该把这本《幽窗风物》借走,要是不借岂不显明自己不好学,要是借了,万一还回来的时候祖父提出考较……她又没真打算看这本书,根本就看不懂。
“怎么着,不把我的书放回去还想着拿回去睡不着的时候摧眠啊?”覃逊冷哼一声。
芳期如释重负,连忙恭恭敬敬地把那本她看不懂的书放回书架。
今天亲朋好友家里的女眷也都来了相邸,要搁过去,大夫人至少还许可芳期去见一见客,而今却是再不让她抛头露面了,但芳期已经有了手帕交,她不去就山山可以就她,比如徐明溪的胞妹徐明皎,就轻车熟路找来了秋凉馆。
徐王氏嫡出的有二子一女,明皎是她的独女,自然也是掌上明珠一枚,不过徐明皎从小就粘她家二哥,因为徐明溪的关系也一早就和芳期混了个烂熟,甚至回回老夫人留她在相邸小住,她都不愿住覃芳姿的琼华楼,宁肯和芳期挤在秋凉馆。
徐明皎的外祖父王瑛,是老夫人一母同胞的弟弟,自来便受老夫人疼惜,故而老夫人对胞弟的女儿也有爱屋及乌之情,徐王氏几乎可以说被老夫人视如亲出,是老夫人最疼爱的侄女没有之一,是以老夫人对待徐王氏的子女也从来和覃泽兄妹并无区别,老夫人把芳期视作可有可无,却从来不会拘束徐明皎和芳期交厚,徐王氏虽然曾经借机敲打过芳期,不过也不反对女儿和芳期来往。
总之这一日当芳期回到秋凉馆时,就见徐明皎躺在她的榻上,吃着她的蜜饯,指使着谷雨、春分两个丫鬟一个扇凉,一个点茶,反客为主得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