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陛下,廷尉杜周殿外求见!”甘泉宫内,刘彻服下方士调制的玉露,正欲打坐静休,小黄门常融入内禀奏,刘彻闻言正想不见,想了片刻,又道:“宣!”
“诺!”常融领了旨下去,不一会杜周便随之入了殿,见刘彻忙伏地见礼,刘彻不悦道:“杜周,你要见朕是为何事?”
杜周恭声道:“陛下,臣深知陛下在此静养,本不欲打扰,奈何此事臣着实难办,故而特请陛下圣裁!”
“哦?何事如此棘手,竟能难倒你廷尉大人?”刘彻来了兴致,杜周素来执法严苛,能令他难办之事倒是值得一听。
“陛下,孝文皇帝陵园瘞钱被盗之事可还有印象?”杜周伏地问道。
“朕记得。”刘彻略一回忆,道:“此事乃前廷尉张汤所办,后因隐瞒不报之罪自裁身亡,相关人等亦罪诏下狱,还有何疑问之处?”
“是啊!此案乃臣亲审,当年涉案三长史骈死市曹,丞相庄青翟服毒自尽,经陛下圣裁,案件封卷。”杜周道,“谁料庄青翟族内有一子侄,平日里出入博望苑中,将当年之事告知太子,直言庄青翟当年乃是受了连坐之冤,被迫服毒而死。太子因此事重翻案卷,更欲重审此案,臣不知该如何处理,还请陛下明示!”
听了杜周所言,刘彻双眉不由皱了起来,当年张汤构陷庄青翟之事他自然清楚,但庄青翟也并非事外之人,他亦指使了三长史反咬张汤,最后因连坐受累而死。只是此事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早已随着当年涉案之人的相继离世而尘埃落定,可如今他的儿子,大汉朝的太子,要重审此案,刘彻不由踌躇了起来。
他知道自己这个儿子素来宽仁,行事不似自己这般杀伐果决,但为君者决不能一味地仁德宽厚,更多时候为了执政需要必须权衡利弊,行事果决。可如果否定太子重审的想法,无异于暗示此事另有内幕,以他厚直的性子,倒也真可能亲自求旨重申,若是这样还不如让他自行历练,早些懂得为君之道。
“陛下!”杜周看着刘彻犹豫不决,又道:“此事乃陛下亲裁,若太子重审此案,岂非说明陛下当年裁定有失?还请陛下下旨,封卷文书,就此作罢!”
杜周满心以为刘彻会同意自己的建议,谁料刘彻挥手道:“罢了!此事太子要重审由他重审便是!你廷尉府从旁协助,有任何进展报与朕知!”
“陛下…”杜周似乎觉得自己听错了,一向乾纲独断的皇帝何时变得如此被动,他正要再行劝说,只见刘彻疲乏地朝自己挥了挥手道:“下去吧!”
杜周见状不敢多言,带着满腹抱怨,恭声道:“诺!”
----
出了飞鸿殿,杜周甚为恼怒,他自出任廷尉以来,不论大案小案但凡经他落笔封卷的,何时会被人质疑,更甚于要翻卷重审?他越想越觉得光火,不自觉将脚下的小石块狠狠踢出,砸在树干之上。
“廷尉大人!”一个声音从侧面传来,杜周扭头一看,从廊下走来的正是自己的同乡,圣驾近侍黄门苏文。
苏文走近施礼道:“见过廷尉大人,不知廷尉大人因何事如此烦恼?”
杜周与苏文本就是旧识,见他看到自己恼火的样子便也不加隐瞒,见四下无人,便直言道:“休要再提了,皆是因太子要重审旧案而起!”
“太子要重审旧案?”苏文诧异道,“难道陛下会应允吗?”
“唉!”杜周长长叹了口气,道:“陛下还真应允了!”
“难怪廷尉大人如此烦恼。”苏文火上加油道,“这太子还真不是省油的灯!”
“哦?此话何解?”杜周讶异道,“难不成你也遇到太子的绊了?”
“唉…此事要从上月说起了。”苏文故作神秘地低声道,“上月太子来甘泉宫时,正遇陛下小憩,那太子便与刑婕妤私下调情,那场面真是…”苏文啧啧了两下,道:“真是干柴遇烈火啊!”
杜周闻言顿时被惊住了,忙问道:“那陛下不知吗?”
“陛下怎会知晓?”苏文撇了撇嘴道,“若不是奴家经过碰巧看见,亦不知此事呀!”
杜周连连摇头,唾口道:“太子德行如此低劣,亏得陛下还这般信任他,呸!”
苏文见杜周这般厌恶太子,心内自然十分高兴,数月前他调戏宫女被刘据见到,当即便被狠狠责骂了一番,这口恶气如何能咽得下?杜周向来用法严苛,让本就对太子有意见的他更加厌恶太子时,那后面使暗绊子的事必然少不了。
“廷尉大人!”苏文进一步低语道,“此事就当一阵风刮过,大人耳中什么也没有听到。”
杜周心领神会,站直身子咳了两声,拱手道:“这是自然!杜某告辞!”
“廷尉大人走好!”苏文望着杜周远去的背影,似有若无地笑了两声。
----
不久之后,旧案在太子刘据的主导下,开卷重审。因当年事实清楚,相关证人亦在世,案件结果并无多大的更改,只是就庄青翟当年的处置结果对其名誉进行了部分恢复,并对其家人进行了些许补偿,便也就到此为止了。
但案件的重审结束并不意味着事情就此终结,相反因为此事,朝堂上下议论纷纷。至刘彻登大宝以来,一向乾纲独断,从未有人敢对已由廷尉请示过圣裁的封卷案件进行重审,但他们的太子做到了,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太子羽翼已丰,甚至到了完全可以置圣意于不顾的地步吗?
人心纷扰,议论不断。就连一向深居后宫,不问朝事的卫子夫都感受到了不同于以往的气氛。
“据儿,你怎会如此糊涂,是谁撺掇你重审庄青翟旧案?”椒房殿内卫子夫一改往日温和,口气严厉地质问刘据。
刘据从未见母亲如此生气,忙好声应道:“母后,据儿重审此案并非他人撺掇,而是儿臣觉得那庄青翟死的冤枉,乃是施法过于严厉所致,儿臣不愿父皇治理的这清平盛世因为执法严苛而被世人所诟!”
卫子夫叹了口气,语气温和了些,道:“据儿啊,那你可知,当年庄青翟之案乃是你父皇亲裁封卷?”
“儿臣知道!”刘据未有丝毫辩驳之意,仍是缓声言道:“当年此案先由廷尉张汤所办,后因张汤本人牵涉其中,便由如今的廷尉杜周接手办理。母后可知,那张汤、杜周之流素来用法严苛,但有不服,便拷打逼取,无所不用其极,以至于世人一听廷尉府办案,即便无罪或小罪,都去逃亡藏匿。更甚者,动辄以大逆不道之罪处以连坐,株连甚广,长此以往,官事寖以耗费,百姓诸事不宁,何来清平盛世?”
“儿臣但有不是之处,还请母后责罚,但切勿动怒伤身!”刘据言辞恳切,跪拜以求母亲不要动气。
卫子夫摇了摇头,自己这个儿子终究还是太仁厚,“你起来吧!”卫子夫温声道,“你所言,母后都明白。只是你父皇理政素有盛名,你日后行事当要多加思量,体谅你父皇的不易之处,切勿处处...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