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呼吸越来越重,想到盛平那毫无生气的样子,李沉兰发了疯责备自己的样子,皇后只觉痛不欲生。
她没怪李沉兰,身为人母便是当年自己的孩子出了事都与尹忱冷战了多年,更遑论孩子眼睁睁一天天长大了这么多月。眼瞧着翻过年盛平就一岁了,那日她们三人还商量着安排抓周礼的事情……
黑暗中,皇后一点点的移到床边熟练的叠着床上那些盛平留下的衣服。拿衣服上还有盛平的乳臭味,她总是喝着奶就玩起来,漏的奶水到处都是。
皇后就像是入了魔一般,时而哭的喘不上气时而又笑的温柔。身体渐渐有所缓和,皇后漫无目的的在屋里走来走去,不注意的就到了书橱前。
那上面大多都是皇后无事时练的笔墨,很小的时候她就有这习惯,练字让人静心也能让人暂时忘了一切烦恼的事。皇后随手抽出一卷,却见上面满满的都是胡乱的墨迹。皇后记得这个,那日盛平难得的欢快,她就突然来了想法握着盛平的小手想教她写字。
丁点儿大的孩子笔都握不住哪里还能写什么,盛平的小手就那么胡乱的挥着,别说是宣纸上了连带着那天皇后的脸上,都被溅的全是墨汁。
“傻子……你说你怎么舍得我们三个娘娘呢?”
皇后本就是感伤的人,于是看着那幅笔墨笑着笑着就落了泪。
便擦着泪便将那纸卷好重新放到柜子上,却在抽回手的时候带出来了一卷画,瞧着上面灰积了不少,想来是有些日子没打开的了。
皇后轻轻拿起来一瞧,脸上的神奇就那么僵在了原地。
那是一副帝后画像,上面的人也都熟悉不是皇后与尹忱又能是谁。只是画上皇后的容颜像是被画师美化了的,温婉柔和更带了几分独特的稚嫩俏皮。
这是多久的事了?皇后细想了想,“是了,快十年了……”
皇后像是突然没了力气,缓缓的摊坐到了地上,有多久她没像画中人这样肆无忌惮的笑过了?
“我等了这么多年,可你一直不主动告诉我,就像是把我当了一辈子的傻子……”
外头的月光透过窗户纸撒进来,照的画中的尹忱那样英俊洒脱,定格中的尹忱眼里满满的都是星星。
“盛平的事想来你也都知道吧,湘妃说的对你永远都是这样,你们都变不了的。其实我一直都知道,无论是董氏我的父亲,还是湘妃的身子,就连当年嘉婕妤对我动的手脚,都是你默许的……
这么多年我都在等,等你主动告诉我。我告诉自己无数次,只要你坦白告诉我,我会试着放下过去,重新开始……可是你没有。”
皇后手轻轻抚摸着画中的尹忱,黑暗中看不清她的眼神,却知道她脸上挂着泪,心里流着血。
“这些年我一个人在这偌大的长乐宫就在想,若是当年没有跟着阿洛翻那个墙头,只怕就不会遇见你……”
如果没有遇见你,那么一切就都不会开始,这幽深的后宫也不会禁锢女孩儿一辈子的幸福。
皇后缓缓站起身窸窸窣窣也不知在摸索着什么,黑暗中只听得一个清脆的声音在桌上想起,想来是放了什么东西在桌上。
湘妃并不在景和宫,她本想着去瞧瞧李沉兰,结果刚到御花园就撞见了寻她无果又匆匆追来的夕颜。知道皇后出了事,湘妃心里暗叫一声不好跟着夕颜匆匆冲向长乐宫。
可世事无常往往就是这样,你越努力去拯救抓住的东西,越是抓不住……
湘妃推开大门的时候,屋内静的可怕。即便是都没掌灯可她还是在感应下找到了皇后,找到了那个已经趴倒在桌上没了气息的大齐皇后。
湘妃说,大齐的皇后在十年前就死了,今日的她终于成了董思绾。
皇后临死前在桌上放了一封信,旁边写着嘱咐是让湘妃将这信转交给尹忱。
尹忱打开那封信的时候,从里面掉出了一块玉佩。
“她什么话都没留给你,你也不配。这东西你拿着,她既还给你了那便是往生往世但求一个永不相见。”
都说湘妃是最懂皇后的,自然她也最懂如何往生者的心脏上捅上一刀。临走时湘妃说了一句话,尹忱就那么静静的握着那枚玉佩,在书房里坐了一夜。
湘妃说,董思绾,她什么都知道……
次日一早,宫中发了国丧。
尹忱给皇后追封为仁思皇后。
湘妃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愣是笑了许久,“你说,‘仁’是说思绾仁德那‘思’是什么?他尹忱总是人没了才在这思念!我呸!”
“娘娘,别说了别说了,这话是大不敬!”
“大不敬?”湘妃笑的癫狂,她一步一歪的走到皇后棺前,口中满是酒气的问着棺中沉睡的女子:“你们一个个都走了,我怎么办!还大不敬,等来日我知道我父兄都他娘死了,我就下去陪你们!”
一众人跪在灵前半声不敢吭气,没人知道湘妃的“你们”除了皇后还指的谁。
李沉兰一直被关在俪兰殿,侯忠却在这日匆匆进了宫。
“兰妃娘娘,中宫大丧举国悲鸣,皇上感念仁思皇后生前与您交好,湘妃娘娘在长乐宫主持着丧仪,皇上希望您去画室取来帝后画像,届时是要陪着仁思皇后下葬的。”
李沉兰出闻噩耗已是悲痛自责不已,她不知道自己当初冲皇后发火是不是刺激到了她,以至于她服毒自尽。既然现在能再为逝者做些什么,她自不会有怨言哪怕身子还没痊愈。
画室内,那画师正在作画,是仁思皇后的遗像到时候是要进行供奉的。见李沉兰过来,想来尹忱也是提前打好了招呼,很快就从里面取来了那幅帝后画像。
走在甬道上李沉兰手不自觉的打开了那幅画,都说画上的都是人最好的模样。
画轴缓缓打开,却在那一对璧人映入眼睑的那一刹那,李沉兰只觉头重脚轻,手上一松画就那么落在了地上……